容寒聲沒說話,額上卻已隱隱現出青筋。
沉默了幾秒,他突然攥緊了五指,將那幾張報告揉在了掌心,低吼了一聲:“混蛋……”
話音未落,他便邁開了大步。葉朵朵伸手將他拉住,指尖緊緊的壓在他的手腕脈搏上。
“你現在去找她有什麼用?證據呢?凡事都要講證據的。”
葉朵朵出言阻攔,見容寒聲沒再衝動,又朝他跟前靠了半步,語氣放柔看著容寒聲那張陰沉的臉道:“你信我就好。別的……其實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你媽媽雖然中了毒,但是還沒到病入膏肓的程度,我能把她治好。別擔心。”
這句話,就像一根輕軟的綢緞,綿綿無力卻將容寒聲的心栓的死死的。
他怔了一下,目光凝在葉朵朵臉上幾秒,突然伸手將她給抱緊了。
許久沒開口,葉朵朵隻聽見他略顯沉重的歎息聲。
過了好一會,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才緩緩撞入她的耳中,“你的委屈,我會幫你討回來的。我發誓!”
聽了這話,葉朵朵反而笑了笑,她也沒掙開容寒聲的手臂,隻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處說道:“多大的事,還值得你發誓?”
“這樣的事情還不夠嚴重嗎?”
容寒聲鬆開一些,低頭蹙眉不解的看著葉朵朵。
葉朵朵沉默了兩秒,疲憊的勾了勾唇:“對我而言,不信任更嚴重。”
她沒有告訴容寒聲的是,之前聽到容若浦和他的對話時,她心裏有多震撼。
尤其是那一句:我們是一家人。
除了震撼還有感動。
那時候,他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站在了她這邊。這樣的信任比許淩晗到底有沒有陷害她,重要的多。
畢竟,她會改變心意心甘情願的呆著這個家裏,除了考慮到孩子的感受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容寒聲這個人。
容家其他的人,尤其是那個妖風陣陣的許淩晗,從來就不在她的考量範圍之內。
她在乎的人相信她這就行了,至於許淩晗嘛……日子長了,不急於逞一時之快。
在兒子的病房裏,葉朵朵沒有多說。隻簡單的說完了隻一句就繞開了容寒聲走到了葉子熙的床邊。
看了一會,她便撐著床沿坐在了剛剛容寒聲坐的位置。
容寒聲本還有些事想跟她商量,更有些話想跟她說,但見她臉色發白,便把那些都壓了回去,隻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讓人去買點吃的,你吃點東西,然後去辦公室睡一覺,我在這裏守著。”
葉朵朵轉臉看他一眼,覺得身體很不舒服,也沒反駁,點了點頭。
容寒聲當即命人去買來了吃的,兩人隨意的填了填肚子。吃完東西,葉朵朵轉去辦公室沒一會,卻把她那張簡易的折疊床給搬到了病房來。
“子熙可能半夜就會醒。我還是睡這裏,這個給你,我睡那邊。”
這是VIP單間,裏麵有沙發。不過不像家裏那麼寬大,容寒聲這種體型的男人睡上去的話隻能蜷縮在上麵,那還不如在她的小床上將就一夜。所以她把床給搬來了。
容寒聲本來也沒想過今晚合眼,現在見她搬了床來,立即就否決了:“我不用。你睡就行了。”
“你什麼不用?”葉朵朵一邊將小床放好,一邊抬眼嗔了他一句:“又不是鐵打的人。熬夜不難受嗎?他現在沒什麼,有什麼動靜我們會醒的。”
在容寒聲的經曆中,似乎還沒有哪個女人用如此細致的方式關心過他。
以前的許淩晗,她雖然也很關心,但是她從來沒為他做過這些小事。可能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她更習慣衣來生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對他的關心,大多也就停留在言語中。
但是葉朵朵不同,她把這種關心落到了實處。雖然隻是從辦公室把她自己的小床搬來給他睡,在容寒聲眼裏,這也和之前那些有著本質的不同。
許淩晗式的關心不疼不癢難入心。葉朵朵的關心則處處充滿了溫馨的暖意。
容寒聲目色幽幽,沒再說什麼,走過去將還在鋪床的葉朵朵給拉了過來,又抱住了她。
“朵朵,我發現你越來越好了。”
“別煽情,這是病房。”
葉朵朵嘟囔一句,扭了一下,容寒聲卻執拗的沒鬆開她,“你也說了,兒子沒事。既然沒事,我們是不是也該放鬆放鬆了?”
“你想怎麼放鬆?”
葉朵朵瞬間就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容寒聲立即戲笑一聲:“你想歪了。我隻是想跟你安靜的坐一會,說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