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他就站了起來。抬手在衣角處隨意的撣了撣,又道:“好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大少想怎麼做還看大少自己的意思。如果大少想通了,給我打電話或者派人聯係我也行。”
他笑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還沒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容耀的厲嗬聲:“你可以自己動手,為什麼非要借我的手?”
夏修成既是他的人,隻要他一句話,想動點手腳太容易了。
想到這裏,容耀心裏就有些恨。這種事,這個莫西楊,暗中做了就做了。做完了再告訴他不行嗎?
為什麼非的逼著他自己動手?
那可是他爸,親生的。
如果莫西楊自己做了事後再來告訴他,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現在倒好,逼著自己做決定,這個決定,怎麼做?
越想越氣,容耀雙眼都冒了火。
莫西楊停住腳步,微微側身,並沒有完全轉過來,隻是側眸看向窗口,語聲冷冷道:“我說過,你父親是死是活,對我影響不大。我隻是幫你。幫忙歸幫忙,這事情也不能全部我做是不是?得利最多的人難道不該出點力?”
話音落下,他就收回目光,大步不停的朝門口走去。
離開醫院,莫西楊的臉色陡然暗沉,比那漆黑的天幕還要暗沉幾分。
上車的時候,沐楓替他拉開車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進去坐穩之後,沐楓才道:“這個容大少真是給臉不要臉。咱們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想著借先生的手除掉他自己的父親。想讓人家死,又不想自己動手。真夠陰損的。”
“哼……”
莫西楊冷哼,雙眸微微斂起,漆黑的瞳仁宛如寒石。
“他想太多了。”
他隻靠在質地精良的真皮座椅上,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那周身散發的寒氣,卻讓人為之一顫。
沐楓盯著前方的路況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試探道:“其實,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件事讓容寒聲去做?”
“容寒聲?”莫西楊眼中光芒一閃,旋即看著沐楓的背影笑了笑:“你把他想的太簡單了。”
聞言,沐楓有點尷尬,“我是想,這應該是一箭雙雕的辦法。說不定可以把容寒聲扳倒。”
他解釋著自己的想法,莫西楊聽完臉上卻染上了一抹怒色。
“沐楓,我跟你說過,不要小看容寒聲。嫁禍這種小技倆能扳倒他的話,我就不會被董事會解職了。”
莫西楊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沐楓聽出他的責備之意,臉色變了變,沉默了一會尷尬道:“對不起,先生,是我太急了。”
“你不是太急,你是太輕敵。”
“是。”
沐楓悶悶應了一聲。
莫西楊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臉色緩了緩,閉上了眼睛,語聲略顯疲憊又道:“好了,先回去。我累了。”
還沒等沐楓應聲,他突然又張開了眼睛,話鋒一轉道:“去陽光小區。”
陽光小區,那是柳倩現在和媽媽一起住的地方。
沐楓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莫西楊,沒敢說什麼,一踩油門,開到了前麵路口就方向盤一打轉到了去陽光小區的路上。
車快到陽光小區的時候,莫西楊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看了看屏幕上閃爍著的那三個字,他的唇邊勾起了諷刺的冷笑。
過了一會,他才接通手機,“怎麼,容大少這麼快就想好了?”
他語氣譏諷直白,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想好了。”
夜,陰沉!電話掛斷時候,車窗上就落上了豆大的雨點。
深秋的雨,格外的涼。
莫西楊的示威酒會結束後。葉朵朵表麵上又恢複了像往常一樣的工作。身上的毒素,暫時她還感覺不出來什麼,隻是按照孟白的要求十天左右去做一次透析。
做透析本身倒是沒什麼。最讓葉朵朵煩心的是,每次做透析她都要找理由在孟白那裏躲兩天,緩緩臉色才能回來。
一次,兩次,容寒聲還沒說什麼。到第三次的時候,他就有了抱怨。
直說孟白來了之後,連累她事情都變多了。還說,不行的話他要去找孟白談一談,不要這麼老占用她的時間。
容寒聲說這個話的時候,微蹙著眉梢,幽邃的眼眸中都是凝重。
葉朵朵知道他是認真的。他不知道她中了毒,卻已經開始心疼她了。
越是這樣,她越是害怕。
害怕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察覺她的不對,更害怕他知道她中了目前還無解的毒之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那晚的夢境,即便是夢,可他和兒子傷心哭泣的樣子依舊清晰的印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