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朵朵希望雪莉是故意刺激她的。她看著容寒聲,急切的渴望他能給她一點回應。
哪怕,哪怕隻是叫出她的名字。
但是她失望了。容寒聲還是那副表情看著她,靜默中帶著點點迷茫,英挺的眉峰間似乎還略帶幾分犀利,仿佛也在責備她的背叛。
“寒聲……”葉朵朵呢喃一聲,目光緊緊盯著他,不由自主的挪動了腳步想向他靠近。
“站住。”
雪莉冷喝一聲,伸手攔住葉朵朵,“你沒有資格再接近寒聲。你會害死他。葉朵朵,現在證據確鑿,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證據確鑿?”
葉朵朵倏的轉回目光,盯著雪莉,冷冷道:“你拿著一些合成照片就說證據確鑿,雪莉,你在低估誰的智商。”
這年頭,曬個自拍照都要PS的。找個高手做點能夠以假亂真的照片出來多容易?
她一語道破這些所謂證據的薄弱,雪莉卻似乎並不懼怕,隻是冷冷一哂:“葉朵朵,你是在暗示伯父伯母都不如你聰明?你再狡辯都沒用,你敢說你不知道安嫻害伯母的事情,你敢說你跟安嫻沒有任何關係?”
安嫻這件事就是葉朵朵的七寸,而現在,它被雪莉攥在手上。
葉朵朵臉色蒼白,緊緊盯著雪莉,無言以對。
雪莉很聰明,她知道如何挑起林芳如對自己的厭恨。有了這層厭恨,自己是不是被冤枉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隻為了安嫻的事,林芳如都要對付自己。
瞬間,葉朵朵心裏湧起了一陣絕望。
雪莉看著她,唇角得意的揚起了一絲淺淡的弧度,“怎麼,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安嫻設計了一切,卻一直沒告訴伯母,你說你沒有存心害伯母,誰信?”
是啊,誰信?誰能像容寒聲一樣不曾懷疑她?
葉朵朵沉默著,牙根緊緊的咬著沒有做半句辯解。辯解什麼呢?林芳如不會聽的,容若浦不明真相也不會信她。
不能辯解,她還能做什麼?
目光重新轉向容寒聲,這一次葉朵朵朝他開口了。
“寒聲,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緊緊盯著容寒聲,語聲微微的顫抖,目光半分都沒有從他臉上挪開過。
目光在空氣中癡纏了片刻,容寒聲朝她走了過來。
他眉宇輕輕蹙著,俊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霜。
“寒聲。”
雪莉見他走過來,立即轉向了他,抬手親昵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的傷還沒好,不要強行去想那些事。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用腦過度會很不利於恢複。”
這個女人溫腔軟語,那雙手更是肆無忌憚,明目張膽的抓著他的胳膊。
而容寒聲,也似乎並不拒絕她的碰觸,至少他並沒有立即掙開她,他隻是低眉朝她看了看。
這一眼間,他眉心的溝壑似乎更深刻了。
他沒說什麼,目光在雪莉臉上沉默了一會之後又看向了還在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葉朵朵。
“我暫時想不起來。”
容寒聲沒有說別的,隻這麼簡單的幾個字。
葉朵朵僵在了那,盯著他,眼裏滾下了大顆大顆的淚珠。
他是真的忘了她。忘記了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美好。
她接觸過失憶的病人,知道失憶之後隻有很小的一部分人能重新記起來。而大部分……以前的事情就像從沒發生過,再也不存在了。
寒聲,你可以不愛我,可你怎麼能忘記我?
葉朵朵忍不住酸澀的情緒,什麼也說不出來,隻一個勁的任由眼淚從眼眶中滾出來。
那眼淚,就像晶瑩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入容寒聲的眼中,也落入他的……心裏。
眉心又是微微一蹙,容寒聲隨後轉向了林芳如:“媽,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的事情能不能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林芳如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寒聲,你糊塗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雪莉在你身邊照顧,告訴你這些事情,你現在連自己爹媽是誰都不知道。你能回來,能好好的呆在我們身邊,這一切都要感謝雪莉。而且雪莉她一直是你最得力的助手。這一點,你爸知道,我也知道,你說這樣的一個人,她說的話你還有什麼不信的?”
“我沒有不信,我隻是說……現在我累了,我希望等我身體稍稍恢複一些以後再來處理這些事情。”
容寒聲眉目清冷,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還和以前一樣,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帶著讓人不能拒絕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