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
帝擎大廈內。整棟大樓幾十層,大多數辦公室都滅了燈唯有頂層一整層都是燈火通明的。
“寒聲。”
雪莉自門外進來,看見容寒聲還埋頭於一堆文件中,立即皺了眉,精致的臉上掛出了一抹心疼:“你怎麼還在忙?快十點了,這飯都冷成冰了,還在這裏放著。”
這是剛剛過六點的時候她親自從外麵買回來的,後來她離開公司去見朋友了,見過朋友準備回家時給容寒聲打了個電話,沒想到他還在公司。
雪莉走過去,掃了一眼那幾個動都沒動的飯盒便繞到了容寒聲身邊,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醫生的話你都不聽了。你的傷剛剛好,再這麼操勞下去對身體很不好的。”
女人腔調溫軟,那隻手更是帶著熱度,隔著幾層布料都能傳遞到他的肩上。
容寒聲停了筆,從一堆文件中抬起目光輕輕掃過了自己肩上那隻手,隨後看向她的臉,微微一笑:“要記起的事情太多了。就這樣還有很多沒顧得上。”
他收回目光掃了左手邊那摞還沒來得及看的文件一眼,語氣稍顯沉重。
雪莉將搭在他肩上那隻手收回,隨手拿起那摞文件上的一本,翻了翻:“偌大一個集團,還有你自己的公司,這麼多年積累的事情,你想在兩三個月內就全部吃透,那怎麼可能呢?再說,這些也不急於一時。還是身體要緊。”
她將文件放下,手突然拉住了容寒聲的手,“走吧,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家。以後不許這麼熬夜了。”
雪莉手上用了力,容寒聲眉心微微一動,沒有過多猶豫順勢站了起來,“好吧,正好確實有點餓了。”
“這就對了。”
雪莉開心的笑了笑,手拉著容寒聲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的意思。
容寒聲跟著她走了兩步,目光低低的在她的手停留了一秒,隨後稍稍用力撤回了自己的手。
“雪莉,你在這裏好像時間也很長了。”
“嗯。兩個多月,怎麼了?”
雪莉的手僵了僵,緩緩握住,抬眼看著容寒聲疑惑道。
“沒什麼。”容寒聲語聲淡淡,“隻是這段時間很多事情都麻煩你,我有點過意不去。”
他雖然神色清淡,但是那朗目疏眉之中卻凝上了很明顯的歉意。
正是這點歉意,讓雪莉心裏很是不舒服。
“寒聲,你怎麼這樣說?你知道我……”
她有些著急,剛剛才握上的手,頃刻間又抬了起來緊緊揪住了容寒聲的衣袖。
後麵的話,雪莉沒有再說下去。容寒聲看著她,眉目不動,目光卻極其的深邃。
“雪莉,我的事情太多了,暫時還沒有空想別的。董事會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如果下個季度集團業績下滑,他們必定又要生出許多事端來。這個時候,我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供我用。這一點,請你見諒。”
容寒聲的話,讓雪莉失望,同時也讓她暗暗心喜。
“我知道你忙。”她低了低頭,抿唇淡淡一笑,“那好吧。隻要你不是還想著那個女人就好。”
說到這裏,她倏然抬起目光,犀利的盯著容寒聲,想要捕捉他眉宇間神色的瞬息改變。
然而,讓她放心的是,她什麼也沒看到。
容寒聲那雙劍眉連蹙都沒有蹙一下,隻冷淡的說道:“一個企圖害我性命的女人,有什麼好惦記的?”
“可是……”猶豫了一下,雪莉還是將心裏壓了很久的疑惑問了出來,“那你為什麼不肯跟她離婚?”
“離婚?”容寒聲譏誚的勾了勾唇,“離婚豈不是太便宜她了?讓她過幾天好日子吧。等我忙過這段時間再說。暫時,我隻想該做的工作做好,其他的都放一放。”
他字字句句不離開工作。眉宇間也隻有在提到工作的時候會微微變色。
雪莉盯著他雖然清減卻依舊俊朗的臉看了看,心漸漸的落回了肚子裏。
容寒聲這時候朝她笑了笑,“走吧,別愣著了,吃了飯回家休息,好累。”
他抬手撫了撫酸脹的太陽穴,手放下時卻隨意的插進了褲兜裏,斷絕了身旁女人再想牽他手的念頭。
出門在不遠處的餐廳隨便吃了一點,出來後雪莉便道:“我來的時候在路上給伯母買了一點東西,我跟你一起回去吧。順便把東西送給她。”
“現在?”
容寒聲微微皺眉,隨意的掃了一眼旁邊這五顏六色的彩燈。
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雪莉笑了笑:“沒關係。你知道的我習慣晚睡。而且我之前已經給伯母打過電話了,她說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