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然隨晚凝回到燕王府。
“公子在麒麟軒休養,命你見他。”晚凝道。
冰然便慌忙趕去麒麟軒。門口一個俊俏書生負手而立,白皙的麵容,隻是額頭一顆黑蛇封印,有些猙獰恐怖。
“趙師兄。”見到趙昱,冰然立刻躬身行禮。
趙昱神色不鹹不淡,淡淡道:“公子在裏麵,你進去吧。”
冰然掀開門簾便走了進去,隻是與趙昱擦身而過的刹那,趙昱睇了她一眼,那眼神幽深而冰冷,似乎隱藏著很多秘密。
冰然不由打了個冷噤。
分明是白天,但是燕王的臥室卻那樣黑,四周窗戶被布幔遮擋,似乎燕王生病期間,很是懼怕陽光。
小書童青冥手中端著藥碗,從裏麵走出,見到冰然,搖了搖頭:“公子醒了,十七小姐說話小心,公子心情不大好……”他低低囑咐了一句,便推門出去。
整個黑暗的臥室內,隻剩下臥榻上的慕雲滄海,還有單膝跪在地上的冰然。
見隻剩下自己和慕雲滄海,冰然倏地從地上爬起,向裏麵的床榻走去:“師父……你怎樣了?”她聲音焦急,都是對他的關心。
然而床榻上卻靜寂無聲。她不由靠的更近了些,借著微弱的光線,依稀看到男人半靠在軟榻上,露出的半邊胸膛消瘦卻緊實。
猛然撞見師父的半裸模樣,冰然有些羞澀,但是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毀容了,但是師父或許能找到解救的辦法。不由咬了咬牙,更是上前了一步:“師父你怎樣了?好些沒有?”
忽然,床榻上想起一陣簌簌聲,接著男人伸出長臂,竟然一把將她拽進了床鋪。
“啊……師父……”
冰然迅速掙紮,可是來不及了,她已經跌入男人的胸膛,而男人一個翻身,將她緊緊壓到身下。
男人壓得那樣緊,冰然聞到了一抹極為凜冽的男性氣息,摻雜著一抹藥味,頓時麵紅耳赤。
“今天怎麼突然跑掉?”慕雲滄海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盤旋,冰然驚魂未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師父這是質問她偷偷跑到宜春閣給北玥連城報信吧。
“你……我……”她支支吾吾,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的確想給北玥連城報信,而且她還想讓那個人主動放棄索要她。可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談判呢,那人最是不知好歹,竟然毀了她容。
“怎麼?心虛了?”慕雲滄海伸手撩開她的劉海,冰涼的指尖在她臉上疤痕上摩挲:“該不是對他動心了吧?”
冰然隻好實話實說:“我隻是覺得他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慕雲滄海哼了一聲,一把將她推開了去:“你可知你的一時心軟,卻落得個毀容的結果,更是壞了我的削藩大計!”
冰然一個翻身,從他懷裏撤開,支起身子,大口地喘氣。剛才他押著她,那樣曖昧,那樣親密,她都快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太子說,你親眼看到北玥連城跳入了火焰海?”慕雲滄海斜靠在床上,以手支頤,在黑暗中又問。
冰然再也不敢欺騙他:“不是的,我,我又騙了太子。北玥連城把他的白狐扔到了火焰海,自己卻出了山洞……我,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以為他已經被捕了……”
慕雲滄海長久不做聲。
“師父,你生氣了嗎?”冰然懊悔極了:“我也不知道怎的,看到他失明的樣子,又開始心軟了……”
半晌,慕雲滄海道:“不怪你,你的確是個善良的丫頭。”他一動不動地在黑暗中凝視他,緩緩伸出手:“聽說你已經會使用靈媒之術了?”他忽然伸手,掌心升起一抹淡藍的幽光,幽光緩緩上升,變作了一朵藍色鳶尾花的形狀:“來,你也試一試。”
冰然心想著,她的所作所為他一清二楚,看來自己沒有什麼能瞞得住他的。
她緩緩伸出白皙的手臂,屏息凝神,讓意念在身體裏遊走,當初在她丹田的那股神奇的氣流忽然鼓動起來,在她身體裏開始遊走,最後彙聚到她的掌心。
片刻,冰然的手心裏也升起一抹淡藍幽光,最後淡藍的幽光變成了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很清透的顏色,純潔一如眼前的女孩。
“很好……”慕雲滄海聲音低沉,磁性,富有感情:“但願你一直如此單純下去……”他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將少女憐愛地拉入懷中。
冰然掙紮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任他拉住,伏在他懷裏。
師父的懷抱那樣溫暖,安全……冰然想起火焰海的幻象,出奇地沒再反抗。
可是他這樣抱著她,卻並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他們之間越來越奇怪的師徒情,怎麼看起來那樣的曖昧和詭異?
冰然想到這裏,動了一下,想離開他的懷抱,可是他低沉在她耳邊說道:“累了一天了,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