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從轎子裏走出,太子妃滿臉眼淚,慌忙迎上去:“母妃……”
“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死了!”淑妃向來堅硬跋扈,最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看到太子妃一出門就哭,隻覺為太子選錯了人。
如此懦弱的太子妃,別到時候管不住太子,還淨給太子扯後腿。
“兒並非故意哭啊,兒,兒隻是心底難過。想必母妃知道了,我貼身丫鬟梅香給異獸殺了……他們說,這一切都是燕王……”太子妃聽淑妃指責,心底委屈又憤懣,眼淚禁不住地落。
“別哭了!生怕沒人看你笑話?!”淑妃厲喝一聲,太子妃被嚇著了,哭聲戛然而止。
這次,是真不哭了。
沈淑妃由太子妃攙扶著往太子房子走,一邊走,一邊道:“一個奴婢,死了就死了,好生打發後事就是!太子被刺更要沉得住氣。本宮已經報給皇帝,不管傷太子和傷你婢女的是什麼東西,都拿神奴營試問……”
“恩,兒一切聽母妃的。”太子妃學乖了,不敢哭哭啼啼,順著淑妃的意思說道:“方才,太子醒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太醫說太子不礙事了,靜養幾日,便可恢複如初……隻是臣妾覺得奇怪……”
淑妃步伐一頓,道:“哪裏奇怪?”
“太子醒了,卻似乎不認識人了……他,他竟將臣妾忘了個幹幹淨淨……好像沒娶臣妾一樣……”
淑妃眉心蹙起,臉色溢滿了擔憂:“失憶了?不會把本宮也忘了吧。忘了本宮不要緊,不要把皇上忘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他提到那個賤人了?”
淑妃口中的賤人,自然是十七……秦冰然。
太子妃搖搖頭:“沒見太子提起。隻是那秦冰然好生奇怪,見我婢女被殺,反而過來質問我……她一個小小奴婢,也敢質問臣妾呢!當真是被太子給寵壞了……”
“太子妃更要沉得住氣!那小娼婦兒,跳騰不了幾天了。”淑妃不由笑出聲來:“真是罕見啊,我兒竟把那十七妹妹都給忘了……如此甚好……省的你我出手了……”
已經走到太子臥房,丫鬟掀開簾子,淑妃和太子妃便走了進去。
……
“秦冰然,出來!”門外有人冷冷喊道。
冰然從床上猛然坐起,走出柴房。發現那竟然是太子隨侍赤炎。
“走吧……太子已經清醒,淑妃大赦眾人。你沒事了,回神奴營去吧。”赤炎冷冷淡淡地說道,眼神閃過一抹複雜,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
太子沒事了?冰然心底好高興,她試探地問:“我,我可以去看太子麼?”
赤炎搖頭:“淑妃命你迅速離開東宮。”
冰然很想看慕雲流如何了,可是既然是淑妃饒了她性命,她哪有捧著小命往她跟前躥的道理?
冰然便離開太子府,回到神奴營。
晚凝見到冰然回來,慌忙迎上去:“冰然,這幾天你讓我們好擔心!”
“師姐……公子他,他有過問過我的事麼?”冰然想到慕雲滄海,她能安全地出太子府,一定是他從中周旋吧。
他一定也知道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目睹太子被刺吧。
晚凝道:“你的事情一出,整個燕王府和神奴營都知道了,公子也是知道的,還去宮裏連夜麵見皇上……哎……”晚凝有些憤憤地道:“太子府竟然汙蔑刺客來自神奴營。公子沒證據澄清,已經在皇上的勤政殿前跪了一個晚上,現在還未回來,恐怕還要在宮裏好幾天……”
“還未回來?跪了一夜?”冰然吃驚:“東宮和燕王府,似乎被人挑撥了……”
“我哥哥也這樣說,他也陪著燕王去了宮裏呢……冰然,我也想去,你陪我偷偷去一趟宮裏可好?”她們倆都有武功,喬裝成宮女悄悄入宮,一定不會被人發現。
冰然擔心慕雲滄海,便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隔日,晚凝拿了兩身宮女的衣服,一件遞給冰然,一件自己穿上:“以前我和二姐也經常偷偷入宮,那時候公子還未封王立院,還是三皇子,住在秦貴妃宮裏……見公子一眼,真不容易……”
“你還有個姐姐?”冰然驚訝了:“怎麼從未聽你提起?姐姐如今在哪裏?”
晚凝提到姐姐,歎了一口氣:“我二姐乃神奴營史上最聰穎的女子,靈媒之術也學的最好,本是前途無量,怎奈……”她又歎口氣,竟然是說不下去的樣子。
“說說吧,我想聽呢……師姐……”
晚凝這才道:“可憐公子看上了我二姐,我二姐也傾慕公子,怎奈皇家怎能與奴籍聯姻?”
“公子和你二姐……”
冰然豁然想起燕王被刺那晚,那裝扮成美麗女子的妖精來。
那妖精裝扮成的女子,叫晚詞。晚凝,晚詞,看來晚凝的姐姐就叫晚詞。趙晚詞。
她是公子的舊戀人啊。
晚凝聲音有些沉悶痛苦:“皇上得知三皇子和我二姐相戀,便賜給我二姐一道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