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麵色不是很好,但不是生氣,而是身體有些問題。
禦醫診斷後,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北邊幹燥,您還得再進幾服藥,調理一下。”
朱棣看了滿臉擔憂的王貴妃一眼,說道:“吃什麼藥?過幾日便好了!”
禦醫為難的看著王貴妃,目前在宮中能勸朱棣的也隻有這位了。
“陛下,要不就進藥膳吧,畢竟這邊氣候不比南邊,秋冬要小心啊!”
王貴妃看著朱棣那張有些蛻皮的臉,不禁輕歎道。
朱棣擺擺手道:“那便這樣吧。”
禦醫走後,王貴妃柔聲道:“陛下,太孫一人在南邊,可要召回來?”
在朱棣有了緊迫感之後,朱瞻基的地位陡然上升,不斷被派出去曆練。
“他已經在路上了。”
朱棣把毛筆放下,覺得胸口的煩悶消散了些,就起身踱步。
“瞻基年少,幸而未曾學了腐儒那一套,頗有些朕的殺伐果斷,方德華有功。”
朱瞻基開始跟方醒寫‘雜學’時,朱棣在冷眼旁觀,覺得就是一個消遣。
皇太孫在學習之餘消遣一二,自然不會有人敢哼哼唧唧的。
等方醒教授的那些內容漸漸的披露後,朱棣就猶豫了。
數學,物理,化學,地理……
朱棣甚至想把方醒一家流放到奴兒幹都司去,以避免朱瞻基被文人群起而攻之。可當方醒的那些言論被密報到他的耳中時,他思慮再三,擱下了這個念頭。
然後就是爭鬥,文人們發現皇太孫已經要被方醒給教‘歪’了之後,頓時矛頭轉向方醒,各種明槍暗箭一起上陣。
“那個豎子倒是大膽,也知道進退。”
王貴妃聞言就捂嘴笑道:“連臣妾在宮中都知道,國朝有個興和伯,仇人滿天下,隻是深得陛下的信重。”
朱棣目光幽幽:“他要做孤臣,想要善始善終,朕成全他又有何妨?以後的史書上,朕希望能看到瞻基與他君臣相得,興盛大明。”
王貴妃迷茫的道:“太孫妃得了他的襄助,倒是在那府中能過的好些。”
朱棣對這些沒興趣,他皺眉道:“兒女情長能成什麼事?有方醒看著,瞻基也不會獨寵那個女人,至於以後,就算是胡氏去了,也輪不到她來做太孫妃!”
王貴妃幽幽歎道:“都是可憐人,陛下,深宮孤寂,那胡氏生性和氣,不會動怒,心腸又軟,難啊!”
……
胡善祥覺得自己過的挺好的,特別是到了北平後,沒有朱瞻基的太孫府就是她在做主,那些鶯鶯燕燕們都沉寂了。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胡善祥放下針線吩咐道:“那些禮物可送到了興和伯家?”
宮女躬身道:“太孫妃,送到了,興和伯家的回禮正在外間查驗。”
胡善祥皺眉,想阻攔這種神經質的舉動,可最後想起了父親在出嫁前頻繁說的規矩,隻得長歎一聲,重新拿起了針線。
這是一個完成了大半的荷包,外麵正在繡著一對鴛鴦……
……
方醒一到北平就呆在家裏不出門,為此朝中不少人說他是怕了擁有主場之利的趙王。
朱高燧在北平多年,連朱高熾都沒他熟。
這日散朝後,一位官員出城辦事,可在順承門卻看到了一張告示,周圍許多人在看,有人在讀。
“……知行書院課時以實用之學為主,數學,物理,化學……,本書院將於三日後招收學生,入學考試以數學為主,凡有意者均可前往方家莊報名,三日後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