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久久未說話。
氣氛是一等一的凝固。
就在月老想著自己幹脆閉著眼暈過去逃避現場的時候, 楊戩開口了:“今日之言,望月老莫要與他人說了。”
月老聞言點頭如搗蒜。
他要是敢說,也不會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藏起來。
“雖非一定會發生, 然兩位小郎君的紅線的確隱隱有斷裂之跡。”月老小聲無比道, “小老兒推算了數次, 始終無法算出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能讓月老算不出姻緣差錯的,唯有天機蒙蔽了。
楊戩微微頷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客客氣氣的再次叮囑了月老幾句後便離開了。
來如影去無蹤
月老在原地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半晌後才心有餘悸的繼續拎起了魚竿。
顯聖真君雖然心狠手辣,但也從不負司法天神這個名聲。
通常而言,如果不是犯了天規戒律的話真君的確不會對人下什麼黑手。
到底是自己心虛,將真君的形象在心中妖魔化的太狠了。
哎, 真君和陶宮主可是自己最為滿意的天作之合之一, 吉人自有天相, 靈靈的姻緣肯定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月老一手拎著魚竿,另一隻手十分憐愛的摸了摸腰間別著的大葫蘆。
纏成連理枝的楊澤靈與楊桃的紅線早已經被他從姻緣神樹上移了下來放在這姻緣葫蘆裏保護起來了, 倘若真的出了意外, 這姻緣葫蘆也能為其撐上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有挽回的方法。
這是月老能為楊澤靈做的最大的徇私舉動了, 幾乎是踩在了法則的容忍線上來回彈跳的那種。
“千裏姻緣一線牽,西魔東靈來結緣。不求前塵回眸見,唯願此後共枕眠”
月老輕聲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整個人看上去比未見到楊戩之前要精神抖擻的多的多得多。
所謂心情決定看事物的態度,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別問為什麼。
天界·月合殿。
“既然沒有的話就算了, 等哪日月老在家的話我再來拜訪吧。”楊澤靈笑眯眯的朝著麵露遺憾之色的阿緣說道。
阿緣已經查閱了所有典籍,表示楊桃郎君不屬於人妖鬼魔等範疇,估計作為真君家的義子,肯定是落在了仙籍裏。
而神仙的姻緣線因為隻有月合殿主人月合仙翁能查到,所以阿緣隻能遺憾的通知楊澤靈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阿緣以袖半遮麵,小聲道:“小君還是莫要對我家那個神出鬼沒的師父抱有什麼期待的好我對師父說不見就不見這點早已經習慣了。”
語氣裏的怨念足的不能再足了。
楊澤靈笑著搖頭:“小心月老回頭敲你的腦袋。我也並非一定要得個結果,你且安心。”
阿緣真的是很替月老著想了,話裏雖然是在表達自己對師父的略微抱怨,實際上是想表達月老經常無故消失,並非是針對某個人的。
“行了,我和小桃今日逗留許久了,也就不打擾了。”
楊澤靈朝著阿緣拱拱手,表示自己要告辭了。
而楊桃此時蹲坐在了楊澤靈的肩膀上,聞言也兩隻蹄子並攏的朝著阿緣拱了拱,咩聲咩氣的說著再見。
有禮貌の咩上線了
阿緣笑著回禮,然後目送著楊澤靈和楊桃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後才收回了視線。
可算是走了,謝天謝地。
“阿緣哥哥,我記得師父之前提到過楊桃郎君,說真君家的義子自然是仙籍的你怎麼還費時間去查閱典籍呢?”一個短發的紅衣少年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阿緣伸手敲了敲短發少年的腦門,佯怒道:“今日的孽緣線剪完了?紅線牽完了?姻緣簿校對完了?”
“都做完了的話我再給你找點事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