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鈞的意思其實就是指他們騰龍穀鎮山寶物攝魂印,但這攝魂印茲事體大,況且這裏還有外人,思考再三,還是不要說出攝魂印的名字較好,隻是含糊說一下,向陸離打探攝魂印的消息。
陸離聽這高鈞說的有些不清不楚,便搖了搖頭,道:“高師兄,我沒有見到那妖狐手裏有這樣的東西。”
高鈞暗中歎了一口氣,微笑道:“那就謝謝陸師弟了,此刻天色未明,我和蘇師妹還要回去騰龍穀稟告我們穀主一聲,那我們二人就在此地向陸師弟告別吧。”
陸離恭敬地回道:“高師兄請回,後會有期。”
高鈞點了一下頭,便和蘇萱二人祭起仙劍飛行,深邃的夜空中,劃過兩道光芒,向東麵的方向飛去。
狐仙洞外,此時就隻剩下冰芸,陸離,傅源三人。
陸離和傅源搭了幾句話,冰芸卻站在身旁半點也不吭聲,陸離偶爾向她看去,但冰芸都是以寒冷的目光回看了他一眼。
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下,此時也才二更天。
過了好一會,陸離才主動和冰芸搭話,道:“你,你打算去哪裏?”
冰芸瞪了他一眼,搖頭道:“這麼晚了,我自然也沒地方可去。”又看著陸離,問道:“你又要何去何從?”
陸離回道:“那正好,方才我和傅大哥商量了下,先出去飛狐山,然後在這附近找一家客棧先暫住一晚,你可要隨我們一起去嗎?”
冰芸冷哼了一聲,道:“說起來都是你們兩個害了狐妖,我才不屑跟你們一塊走。”
陸離心中頗有些無奈,正欲要離開這個地方,但轉念一想,把冰芸一人丟在這裏也是於心不忍,便緩緩道:“這飛狐山怕是野獸經常出沒的地方,我看你還是跟我們一塊走吧?”
冰芸恨恨地跺了一腳,陸離不說還好,一說到什麼野獸,冰芸身為女兒家,自然有些害怕,當下隻得憤恨道:“那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帶路?”
陸離見她終於肯答應下來,便招呼傅源一聲,兩人祭起法寶禦空飛行,冰芸跟在他們後麵。
他們三人很快就飛出了飛狐山,然後找了距離飛狐山最近的一座小鎮裏停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半夜,因此很難找到客棧,不過幸好找了幾條街道後,這才找到一家可以停歇的客棧。
傅源點了三間客房,自己一人進房間先睡去了,陸離和冰芸沉默良久,好像也沒什麼話要說,便也各自進房休息。
陸離進了房間後,本以為很快就熟睡過去,但沒想到翻來覆去始終都睡不著,他的腦海裏滿是那妖狐的身影,同時耳邊回蕩著冰芸清脆的聲音:是你親手殺死了他們兩個人!
不知怎麼的,陸離竟有些慚愧起來,他知道妖狐不是自己親手所殺,但卻是因為他而死,隻是妖狐為了救她相公,整整等了三百年,本來就要大功告成,但卻沒想到被他破壞,導致男子沒救活,妖狐千年的修行也毀於一旦,最終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一刻,陸離開始深深地自責起來,他以為隻要是妖魔邪道,就一定是罪當誅殺之人,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並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的,就像這隻死去的九尾妖狐,它也是有眼淚的,也是有情感的,不是嗎?
陸離的思緒越來越混亂起來,他又突然記起九尾妖狐在狐仙洞裏對他說過的話,其實這世間最可怕的並不是魔教妖人,而是人心!
人心!難道這世間何曾改變過,變的隻不過是人心嗎?
陸離一直想著,深深地往下想,直到想到頭痛,這一夜他難以入睡,額頭上也流了許多的汗水,他忽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從房間裏走出來,陸離便來到客棧的一處庭院,隻是當他走到庭院的時候,隨即又愣住了,麵前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幽幽地望著一朵白色小花,放佛看的有些入迷。
這女子不是冰芸又是何人?
陸離靜靜地看著她,隻不過望見的隻是冰芸的側臉,不過好像能看見那白皙的臉龐上似有些哀傷之色。
“你也是睡不著嗎?”冰芸沒有向她看去,而是突然輕輕地問道。
陸離點了一下頭,隻有說出一個字:“是。”
冰芸這才向他看去,微笑道:“你還在想那狐妖的事?”
陸離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他甚至不知道,是非對錯,究竟要怎麼才分得清楚。
隻是冰芸也不在意,完全沒有之前的怒氣,緩緩抬起頭,看著一片漆黑的夜空,道:“等天一亮,你會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