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活在這個身上,是這般的身不由己。
“你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冷無痕不知道為何歎息一聲,然後幽幽地說道。
陸離抬眼看向他,看著這個有些蒼老的麵孔,道:“什麼事?”
冷無痕臉上表情有著異樣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長歎道:“現在的你,跟我二十年前那時候有些相像罷了。”
陸離一直看著那個身影,看著他漸漸走出寒冰石室,心中有著太多迷惘,太多的不解,隻是突然覺得,原來不管是什麼人,總是在心裏隱藏著一份舊事。
那些似過往的痛苦,總會讓人明白一些事情,然後慢慢地成熟,慢慢地看穿,多年之後,早已變了心性。
又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寒冰石室的石門再一次被打開,這次來的人不是黑衣女子,也不是老鬼,而是陸離熟悉的身影。
小狐。
隻見她輕輕走了過來,一邊說道:“我之前請求了宗主讓我進來看看冰芸,他就同意了,突然打擾你,不介意吧?”
陸離微微搖了搖頭,道:“無妨的,我知道你在南疆之時,早就想著要看看冰芸,如今我將她帶了回來,也算遵守了之前答應你的事。”
小狐嫣然一笑,然後目光轉移到躺在冰台上的冰芸,道:“你這位冰芸姑娘,長的可真美啊,難怪你對她癡情一片。”
“她為了救我,舍命擋下那一劍,魂魄墮入九幽之中,我這一生,便就無法忘記她了。”陸離一臉深沉地說道。
小狐看了他一眼,知道這男子有太多經曆,太多傷心往事,便安慰道:“你放心吧,魂族老酋長一定會盡力救醒她的。”
陸離平淡地點了點頭,低低地道:“救醒冰芸,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心願,隻要能夠讓冰芸複活,我便是死了,也絕無遺憾。”
“你心裏想多了,若你以自己性命換冰芸性命,那可還有意義嗎,就算冰芸醒來,她隻會為你傷心流淚。”小狐哀聲歎氣道。
陸離靜默在那裏,一直深深地看著冰芸的容顏,他心裏更是有些迫不及待,因為一會青姨將會帶著魂族老酋長來到寒冰石室,到時候冰芸在老酋長的招魂術下,冰芸就大有希望能夠醒過來。
他要一直陪在冰芸身邊,親眼看著冰芸複活,這一刻,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煎熬中度過,不知多少個夜晚,他總是夢到冰芸被那一劍射穿身體,發出淒厲的聲音,然後他猛地一下驚醒過來,發現冒了一些冷汗,全身竟也是顫抖起來。
這個噩夢,一直糾纏著他,隻要他一閉上眼,便是看到冰芸的鮮血四濺,從半空中飄落下來。
然後他在夢中驚住了,想要衝過去抓住冰芸的手,可是好像被什麼力量托住一般,竟是那麼的身不由己!
隻有那一聲淒厲的聲音,久久地在他耳邊回蕩!
他忘不了,忘不了那一劍!
冷無痕和古玉等人就站在寒冰石室的門外,今日魂族老酋長便要用招魂術來喚醒冰芸的魂魄。
他們臉上略有緊張之色,對於冷無痕來說,這一刻他同樣足足等了兩年多的時間,想不到今日終於就要來臨了。
魂族老酋長麵上一動,似想起了什麼,道:“陸兄弟之前曾說,這位冰芸姑娘魂魄被攝入一件奇異法寶之中,可是確有此事?”
冷無痕敬意道:“老前輩,不錯,我那芸兒殘存的一魂一魄被攝入靈緣鏡之中,至於其餘二魂六魄,卻是墮入九幽閻羅。”
黑衣女子對站在身旁的老鬼輕聲說道:“我之前讓你帶來的靈緣鏡,你可放在身上了嗎?”
老鬼點頭應了一聲,便把收藏好的靈緣鏡遞交給黑衣女子,道:“聖使,這就是靈緣鏡了。”
正在此時,魂族老酋長說道:“要想喚醒那位冰芸姑娘的魂魄,首先得用招魂術將那殘存的一魂一魄取出來,回歸到肉體上,隻是你們可將那法寶帶出來了嗎?”
黑衣女子不知何時接過了老鬼遞給的靈緣鏡,對老酋長道:“老前輩,這便就是靈緣鏡了。”
老酋長往黑衣女子雙手捧著的靈緣鏡看了一眼,然後淡淡點了點頭,對眾人道:“那我們進去吧。”
“老前輩,請。”
說著,冷無痕便是帶著老酋長走進了寒冰石室之中,如今在這幽冥派裏,也隻有他們這幾人才有資格有權利進入到寒冰石室,至於其他的宗派弟子,冷無痕便下了嚴禁的命令,誰都不得私自進入寒冰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