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人的哭聲戛然而止,都傻呆呆望著他。左少陽放開手,又嘟噥了一句:“當然,有人參也未必管用,不過沒有人參,就肯定沒用!”
翟老太太張著幹癟的嘴傻呆呆望著左少陽:“人參真能救我們老爺?”
“人參能益氣固脫,讓裴老太爺留得一口陽氣,我再用藥,或許還有希望,沒有人參,就徹底沒希望了!”
“這,這可怎麼辦帆”誓老太太老淚縱橫,望著霍夫人和龍嬸哭道。
“是啊,家裏能當能賣的,都當光了,賣光了”誓夫人也哭著喃喃道,終於,她咬咬牙,低聲對去老太太道:“老太太,要不,還是把房子當了,買人參救老爺餌?”
“不不!”翟老太太連連擺手,哭得更是傷心:“老爺以前病重就說過,這祖宅是祖輩傳下來的家業,絕不能毀在他手裏,要一代代傳下去,如果有一天他病得不行了,寧可讓他死,也不準我們把祖宅賣掉當掉,否則,老爺說了,他,..,他就算變鬼也不放過我們的!”
霍夫人瑩瑩哭著:“那,那可怎麼辦帆”
龍嬸哭著哭著,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晚上老太爺葳了腳,自己出門來貴芝堂要跌打藥,正好看見倪大夫抱著幾個匣子在貴芝堂門口,自己的開門聲把倪大夫嚇了一跳,手裏匣子都掉在了地上,當時便看見有好些極品的老山參。自己躲在門後偷看,看見倪大夫捧著那裝著老山參的匣子進了貴芝堂。
緊接著,聽說貴芝堂二掌櫃吃了官司,治病治死了隋掌櫃的老母,差點被判死罪,是貴芝堂小郎中給作證才減輕了罪保住了一條性命,又聽說倪大夫的兒子得了怪病,差點死了,也是貴芝堂的小郎中給治好的,龍嬸一琢磨,倪大夫那天晚上棒著老山參肯定是來送禮來了,要不然貴芝堂左郎中不會巴巴的幫他。所以,這貴芝堂鐵定有老山參,隻是舍不得拿出來救人!
想到這,龍嬸忙跪爬白芷寒身邊,伏在她耳朵邊嘀嘀咕咕把這件事說了。
聽罷之後,白芷寒本來就麵若冰霜的臉,更是成了冰淩,冷而銳,但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挑明了,如果說了那天龍嬸親眼看見的事情來證實貴芝堂的確有人參,隻是不願意拿出來救命,那左郎中和這小郎豐就會很沒麵子,老羞成怒之下,說不定便會斷然一口否定,咬死沒有,那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這件事隻能動之以利!而老宅外祖父說了寧可他死都不能動.除了老宅,家中能賣的都賣光了,再沒有可以讓對方動心的“利”。一除了自己。
白芷寒對自已的美貌是很有自信的,從她懂事開始,就記得無數的男人見到她容貌後發呆發癡,甚至發瘋發狂,多少豪門望族、官宦世家、富豪商賈、名流雅士,通過各種渠道托媒說親。
當時自已年幼,父母舍不得,一概不允,年紀大一點了,父母又相繼去世,有孝在身,不談婚嫁,又耽櫚了幾年,外祖父外祖母把自己接到合州同住,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有人能見到自已的寡貌。這才得以安生過日子。
不料好景不長,外祖父又重病在身,命在旦夕,現在隻有眼前這小、郎中能救得性命,偏偏自己剛開始不知道,見他偷換藥材,以為他搞什麼鬼名堂,一怒之下說話太過激憤,得罪了他,這人鐵石心腸,當真見死不救,明明家中就有人參,卻非說沒有。目的何在?若不是存心謀害外祖父,那算來算去,自然是為了自己!
以往外祖父來這瞧病,都是龍嬸陪著來的,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小郎中,那日病危,心急之下,攙扶外祖父來求醫,第一次見到這小郎中,他雖然表麵上對自己的美貌似乎沒什麼動心的,暗自裏卻沒少拿眼角膘自己,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這點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冒失,得罪了這小郎中,小郎中估計也不會見死不救,這麼算來,到底是自己害了外祖父。
想通此節,白芷寒把心一橫,一一自己的債自己還!既然小郎中垂涎自己的美貌,那唯有犧牲自己,才能救得外祖父的性命!
白芷寒想罷,在地上跪轉身,望著左少陽,淡淡道:“你不相信我來生會做牛做馬報答你,是嗎?”
“我都說了,我們藥鋪沒有人參,如果你找得到,我就給具老太爺救治,找不到,我也沒辦法。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們醫者的本份,能救的我一定會救。你不用說什麼來生來世這些話,我也不需要你當牛做馬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