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窗前的白芷寒聽到左貴的話,更是嬌軀一顫,猛回頭瞧去,見左貴手中赫然便是一株老山參,眼中滿是喜悅,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轉頭望向挑著水桶的左少陽,冷哼一聲,又把頭扭了回去。
左少陽也呆了,白芷寒那一聲輕哼他聽見了,剛才自己還大聲咆哮說藥鋪沒有老山參,自己沒辦法救瞿老太爺,現在父母卻變戲法一般拿出來了,在人家看來,他顯然是在有意刁難趁人之危占便宜,當真是百口莫辯。
左貴見左少陽還傻站在那,皺眉道:“還不放下水桶,趕緊救人?”
“哦!”左少陽趕緊把水桶撂下,將人參拿到廚房,這一棵人參重一兩左右,由於這棵人參是千年極品老山參,藥勁十足,回陽救逆益氣固脫的獨參湯用量雖然比較大,卻也不能多用,最多一錢就足夠了,便切了一條一錢左右的參腿放進砂鍋裏。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白芷寒冷冷的聲音:“為什麼不用整棵?想留下一大半自己用?”
左少陽回頭敲著她,冷笑道:“我怎麼用藥,用得著你來管?”
“別的藥我不管,人參這味藥,我必須管!”
“憑什麼?”
“因為這是用我換來的!”
“什麼你換來的?你在說什麼啊?”左少陽瞪大了眼鏡。
“剛才我外祖母”
“芷兒!”瞿老太太急聲打斷了她的話,她看見白芷寒跟著左少陽進廚房,就預感事情不太好,忙跟了來,剛才她已經悄悄把這事給白芷寒說了,現在眼看白芷寒要說出來,而小郎中剛才在跳水,他們老人家商議的事情他還不知道,而小郎中現在正跟芷兒頂牛,要是知道了恐怕節外生枝,現在可絕對不能出什麼亂子,所以忙出聲打斷了白芷寒的話,接著說道:“芷兒,左公子是郎中,用多少人參他心中有數的。”
“才怪那!”白芷寒冷聲道,“人參既然能益氣固脫,外祖父都這樣了,就該多用,整棵都要用!”
左少陽氣不打一出來:“你以為人參吃得越多越好是吧?有句話你知不知道,——‘大黃救人無功,人參殺人無過’你知道多少病患是因為大量服用人參而死的嗎?”
白芷寒話語依舊冰冷如刀:“我知道人參不能多吃,但這一棵人參,不一樣,那是用我”
“芷兒!”瞿老太太又趕緊打斷她的話,“不要爭了,聽左公子的!”
“不!”白芷寒斬釘截鐵道,“這棵人參必須全部煎熬,可以少次多服,隻要短時間不大量服用就沒事,留著以後外祖父繼續慢慢用”
左少陽嗤的一聲冷笑:“這是極品老山參,一點點就相當於普通人參一棵的藥力!整棵煎熬,藥勁太大,就算少量服用瞿老太爺的身體也依舊承受不起,到時候他不是死於中風,而是死於人參!你是想救你外祖父還是想害他?還慢慢用?一整棵都煮了,能保留幾天?到後麵都壞了,喂豬都不吃!”
“那剩下的人參你準備做什麼?”左少陽忍住氣,耐著性子道:“你著什麼急?這整棵人參會都給你家老太爺煎熬服用的。他體質這麼虛,必須要長期服用人參調理,整棵人參用完,老太爺的病才能痊愈”
“那好,把剩下的人參給我,我自己給外祖父煎服滋補!”
“憑什麼給你?搞清楚,這是我們藥鋪的人參”白芷寒高聳的胸脯一挺,冷冷道:“現在這人參是我的!不信問你爹娘!”
左少陽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疑惑地望向左貴和梁氏,左貴勉強一笑,道“把剩下的人參給白姑娘!”
梁氏過來,柔聲道:“忠兒聽話,給白姑娘吧。”
左少陽估計這棵老山參絕不是白芷寒家的,要不然,她也不用跪著求自己了。那這人參就應該是自己家的,可為什麼父母又讓自己把剩下的大半人參送給白芷寒,這可是價值千金的千年極品老山參!真是搞不明白。不過既然父母都這麼說了,左少陽隻好把那大半棵人參扔給了白芷寒。拍了拍手,又把兩手一攤,示意沒了嗎,轉身要往廚房門外走。
“等等!”白芷寒道,“這人參如何煎藥?每天服用多少?請你告訴我。”
“你不是很能嗎?”左少陽回頭瞪眼冷笑,“有本事自己”
一旁的左貴老爹皺眉輕咳了一聲:“忠兒,趕緊告訴白姑娘!”
左少陽隻得咽下這口氣:“蔣人參磨成粉,每天半錢匕,分三次單服。如果不想你家老太爺被人參燒死,就不要超量!”
說罷,袍袖一拂,出門來到大堂,轉了兩個圈,總覺憋氣,想著這獨參湯要煎一頓飯左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