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隻有十天,最多有十天。”顧白徵冷靜的說道,說完她就不看肖揚眉了,閉上眼睛像是在養神,其實是在思考。
她本不該攪進這些事裏麵。她和肖溪故的關係,算好麼?算麼?顧白徵問自己。
但是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她知道,肖溪故把她當朋友。
然而,肖溪故死在她麵前,這是無論她和肖溪故什麼關係,都會愧疚的事情。顧白徵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救贖。她不怕噩夢,但是良心總是不能安寧。
尚思城是肖溪故選的地方,他選擇在這裏紮根,在這裏,他大概想著在這裏老死的。隻可惜,他還沒有老就死去了。
這一方城,無論如何,顧白徵要幫他守住的。
“可是我做不到!”肖揚眉此時已經騎上了馬,但是對於顧白徵所說的話,她仍然覺得是有意刁難。
“盡快吧。”對於肖溪故的妹妹,顧白徵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忍心強迫她,於是她沒有下什麼死命令。她甚至將自己手上的解詩給的二把手的手信交給肖揚眉,她的意思是,多一方勢力總是多一個機會的。現在事態緊急,能用上什麼就用什麼吧。
若非身邊還混著一個邪教成員,顧白徵真是恨不得發動江湖的力量。隻可惜不行。
肖揚眉就這麼走了,騎了最快的馬,朝著皇城去了。
眾將領又圍住了顧白徵。
仍是年長的那個開口了:“我們敬你兩次進出敵軍深處,隻是——小姐本是囂闞的國後,讓小姐去和囂闞談不是更好麼?怎麼覺得如此就去皇城搬救兵有點舍本逐末?”
“但是你們還是同意了我的做法。”顧白徵倒在床上虛虛的說道,“因為你們也發現了問題了是不是?”
眾將領低下了頭。有些事情,他們作為肖溪故的部下,不好明說。比如,他們和顧白徵一樣,懷疑肖揚眉有問題。
既然有懷疑,就不能在用懷疑去試險,顧白徵的安排很好,不需要肖揚眉去和囂闞接觸,隻是讓她去搬救兵,縱使有天大的本事,在皇城裏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
隻是——“要是救兵沒有及時來呢——”有將領還是猶猶豫豫的問道。
“所以還需要一個人去最近的軍營去求援。”顧白徵此時並沒有太多的力氣,隻是放心不下目前的情況,強撐著體力安排著。
兩頭抓,這個主意好。眾人心裏歎服道。要是肖揚眉真帶回了援軍,也可以證明肖揚眉的清白,要是她沒有帶回援軍,那麼這邊就近找的軍隊也可以大致的的抵擋一下。
現在主要是不知道對方想吃下尚思城打算放多少兵力。但是無論如何,那邊軍隊一到,比然比現在尚思城的未明軍隊多。
目前雙方實力相當,但是日後可說不準。幾個副手相互討論一下,其中一個帶著一小隊人馬就往最近的軍營去求援了。
顧白徵不擔心他會因為是“黑戶”的身份會請不到兵,要知道軍營裏和朝廷官場上幾乎是兩種不同的行事風格,這人要是能在肖溪故手下混得這樣好,完全不會擔心到了別處得不到認同。
隻是——“最近的軍營到這裏往返最快需要多久?”顧白徵閉著眼睛問道。
“十——十天吧——”大家不確定的回答。
“那麼巧。”輕聲笑道,“眼下也沒什麼事了,囂闞那邊要是真想著吃下未明,現在估計要慢慢的撤兵了,他們撤咱們就追,現在趁機多捉一些俘虜回來。隻是別追到別人老巢了,像我一樣。”說完她又笑,笑罷開始咳嗽。
幾位將領也紛紛露出尷尬僵硬的笑:“要那麼多俘虜幹嘛?”將領問顧白徵。
“敵人越少對我們來說難道不是越好的?”顧白徵反問,“對了。”她突然想到,“趕快囤積糧草和軍備,還有。”她又補充道,“等囂闞軍隊徹底撤離了之後,大家往後退回知道麼,城門關閉,不許進不許出,無論是囂闞人還是未明人。”
“這又為何?”將領前麵還大概知道,後麵就不明所以了。
顧白徵聲音微不可聞,她說:“我們要守城啊。很顯然目前的情況要守住城市比較困難的,我們隻能做到,最大限度的減少紕漏的可能性。”
將領們不說話,紛紛退出了顧白徵的大帳,按著顧白徵的指示行事去了。讓顧白徵好好休息。
顧白徵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住到了將軍的大帳裏,做著將軍該做的事情。她躺下,仰著頭,睜著眼睛輕聲說:“肖溪故,是你麼?”
回答她的隻有風聲,和帳子外的血腥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