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想了想,她必須讓九亦鈞聽九亦謙的話,不要成為一個叛逆的孩子,最主要的是他是唯一可以威脅九亦謙皇位的人,所以他真的不能對九亦謙有異心。
於是顧白徵說:“是啊,我們都應該挺皇帝的話,皇帝說什麼,我們就怎麼做。”
九亦鈞聽了顧白徵的話,定了定。
顧白徵問道:“怎麼了?”
九亦鈞說:“沒事,一會我帶你出去玩吧,皇帝允許的。”
顧白徵點點頭:“好。”於是又把看解詩的事情往後推了推。
早飯過後,兩人換一身便衣帶兩個護衛裝成小廝就出了宮門。到宮門外有換了馬車,直奔集市。
“去哪裏啊?”顧白徵問道。
九亦鈞在馬車裏低頭看了看顧白徵。
顧白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總覺得像是在看自己的胸部,於是捂胸問道:“你幹嘛?”
九亦鈞問:“你吃飽了麼?想去逛逛小吃街麼?”
顧白徵眨眨眼睛說:“還有這等好事?早知道我就餓著了。”
九亦鈞之前是個王爺,但是並不是一個有權勢有的王爺,還不得誌。後來招過很多門客,門客們大多來自民間。他的脾氣後來也不像當初的當初那樣壞了。似乎一個公子已經激發了他所有的壞脾氣。
所以,後來閑著的時候,有一個門客就很喜歡給他說民間的事情。那個門客的理論是,天下終究是您的天下,你要懂得它的一點一滴,大街小巷。
九亦鈞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於是都記下了。卻想不到最終的用處並不是幫助自己掌握這個天下,而是幫助自己如何討好一個姑娘的心,還有她的胃。
既然要去小巷子,自然是不能坐馬車了,九亦鈞和顧白徵在主幹道的一頭下了車,朝著九亦鈞聽說過卻沒有親自嚐試過的小道走去,去尋找所謂的小吃。
顧白徵看著九亦鈞一頭就鑽進巷子深處,自己反而被拉在了後麵,有點好笑,她和隨行的侍衛聊天,她說:“堂堂南親王,鑽小巷子找小吃,要是被別人聽說恐怕會被傳為佳話吧。”
兩個侍衛一個跟著她一個跟著九亦鈞。很快的就拉開了距離。
顧白徵遠遠地聽著九亦鈞看著路邊的小攤子叫到:“小白哎,這個你要不要吃?這個你要不要吃啊?哦,這個聽說可好吃了!哦,對了,我聽說這個巷子裏還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伯,那裏的冰糖葫蘆比宮裏的好吃多了,你喜歡吃冰糖葫蘆麼?哎,可是那個老伯我不記得在哪了,你等一會,我一定會找到的!”
九亦鈞的聲音就這麼漸行漸遠了。
這是個小傻子,天真的不像話,仿佛永遠長不大,也不成熟,和年紀相差太多的心智,卻讓顧白徵能舒心的笑。
她也不擔心九亦鈞的安全問題,九亦鈞身後跟著侍衛,而且,也沒什麼人對一個傻子王爺感興趣的。就放任九亦鈞跑開了。
至於顧白徵,正在和侍衛品鑒桂花糕,分享心得。
其實市集裏的桂花糕和皇宮裏的桂花糕差別還是挺大的,主要在口味上。怎麼說呢,也說不上哪個的好吃。市集裏的味道香就是香,甜就是甜,卻不像皇宮裏的,用料精選,又設計口感花樣,你一口下去,香中夾著甜,甜中透著香,或許還有別的口感,很是豐富精致,卻是沒有市集裏的這樣簡單舒爽。
九亦鈞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的跑出去,若是管家看到,定不會相信九亦鈞已經恢複了神誌。
連九亦鈞自己也說不明白,仿佛和顧白徵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完完全全的放鬆自己,放鬆心智。對他來說,或許天真不成熟的這個才是真的自己,而那些淩厲的,瘋狂的,全都是偽裝。
和顧白徵在一起,不需要偽裝。
總之,當九亦鈞找到那個賣糖葫蘆的老伯的時候,突然發現顧白徵不見了。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有點瘋狂而慌張,然後披荊斬棘的往回跑,衝出人群,去尋找顧白徵。
身後跟著的侍衛一路給撞翻的人賠不是,到後麵,糾纏得不行,怕跟丟了九亦鈞,於是直接亮了自己的腰牌,宮中的官,總是比較好說話的。
顧白徵品嚐桂花糕正品嚐得愉快,這次出來,本就是像散心一般,也不和侍衛擺什麼架子,突然看到人群被分開,看到九亦鈞衝出來,四處走來走去,繞著圈子,焦頭爛額的樣子。
顧白徵還在想,這怎麼了?她正要轉頭問身旁的侍衛,卻見到九亦鈞像是一支箭一樣的衝過來,抓住自己的手說:“嚇死我了,我以為把你弄丟了!”
顧白徵瞧著九亦鈞那一副劫後餘生,又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的認真表情,將手裏的桂花糕塞到九亦鈞嘴裏然後說:“是我的錯,我險些將你弄丟了。”
真正打動顧白徵的,其實是九亦鈞眼睛在那一瞬間,仿佛看到珍寶一樣的神采。
後來九亦鈞又帶著顧白徵去吃了菱粉糕,煎白腸,皂兒糕,羹,饊子,義粥,豆子粥,重陽糕,春卷,丁香餛飩,炒鱔麵,油酥餅兒,蒸餅,灌藕,炊餅,三鮮麵,筍潑肉麵,銀絲冷陶等近百種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