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瑤的話提醒了蘇言溪,她覺得確實有必要找出那人,倒不是為了教訓一頓,而是想問問那人到底是怎麼知道她這麼多隱私的,這種隱私,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難道真是男友家屬從中作梗?確實如文章中所言,男友死後,其家屬一直糾纏著她,無論蘇言溪怎麼說怎麼做,他們都不相信不接受,認為是蘇言溪害死了他們兒子,還曾去法院告她,但最終敗訴,可從今年起,就沒怎麼騷擾了,消失的很突然,難道他們正躲在暗處醞釀‘大招’,想給予她致命一擊?
蘇言溪能想到的唯一仇人,就是他們了——男友的爹媽。
說是仇人,其實是單方麵的,蘇言溪從未將他們當做仇人過。
黎墨說他聯係了公眾號的主人,對方表示文章是網友投稿的,已經刪除,但真是那樣嗎?黎墨做過的那些事曆曆在目,雖然這幾天黎墨確實努力在幫她洗白,也很真誠地道歉過數次,但她對黎墨沒有信任可言。
蘇言溪就像被一條蛇咬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黎墨就是那條蛇。
“可該怎麼查呢?”蘇言溪自言自語地道,“一個躲在網絡背後的人,想要找到真人,和其麵對麵對峙,難度非同一般。”
“你們之前不就是靠著郵件抓住了害死鍾穎的凶手嗎?”孟小瑤提醒道。
“對……電腦高手。”蘇言溪的思維逐漸恢複正常,她掏出手機,準備給電腦高手打電話尋求幫忙,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她們在賓館附近下車,蘇言溪返回賓館後,開始給手機充電,剛衝了兩分鍾,響起敲門聲,蘇言溪開門,外麵是一個戴眼鏡的陌生男子,男子舉了舉胸前的牌子,說道:“我是大明網的記者,我們之前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蘇言溪想起來,之前她從小區出來,就是這人第一個衝上來要采訪她。
“你幹什麼?”蘇言溪語氣生硬。
“想為你做一個專題采訪。”男子掏出手機,給蘇言溪看了幾張照片,“半小時前,你在一家餐廳門口睡覺,我就在現場,拍了很多照片,我覺得你可能有一些話想對網友們說,我可以幫你。”
蘇言溪發現旁邊還有一人,正拿著手機拍攝她,她用手擋住臉,沉聲道:“我沒什麼可說的,別再騷擾我了!”
蘇言溪砰地一聲關上門,敲門聲很快又響起,蘇言溪隔著貓眼朝外看,發現眼鏡男就貼在門上,直勾勾地盯著貓眼,仿似在和她隔空對視。
“怎麼了?”孟小瑤從洗手間走出來,問道。
“這裏不能呆了,記者找上門了。”蘇言溪神情慌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怪我一時大意,沒有換車繞圈,被他們跟蹤發現了,人會越來越多的。”
孟小瑤趕緊跟著一起收拾,收拾好之後,孟小瑤去幫蘇言溪退房,叫了一輛車在路上等著。蘇言溪提著行李箱出來時,身後跟著兩名大明網的記者,眼鏡男不停地追問著,另一人負責拍攝。蘇言溪閉口不語,拉著箱子,一路小跑,鑽進車內,出租車駛遠之後,那兩人也打了一輛車跟上來了。
“至於嗎,還沒完了……”孟小瑤看到了後麵那兩人的情況。
“開快點。”蘇言溪對出租車司機道,“衝過前麵的紅綠燈,然後拐彎,在路邊下車,錢先給你。”
拐彎之後,兩人匆匆下車,躲入路邊樹叢,待大明網記者坐的車駛遠後,孟小瑤叫了一輛網約車,兩人先後上車,這才擺脫了他們的跟蹤。
“去我那?”孟小瑤問。
“別……會害了你的。”蘇言溪扭頭望向車窗外,有風吹來,頭發散落。
“那我到其他賓館給你開一間房,或找個短租公寓。”孟小瑤道。
發絲在蘇言溪臉上亂竄,其中一根鑽進了她的眼睛,眼淚霎時滾落而出。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一條喪家之犬?”蘇言溪低聲問。
“別這麼說……”孟小瑤輕摸蘇言溪的後背。
“我以為真相公布了,輿論翻轉了,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了。”蘇言溪語氣悲傷,“是我太天真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的我就像一條肥美的蟲子,誰都想來咬上一口,直到將我吸幹為止。”
“會好起來的。”孟小瑤抱住蘇言溪,“時間會帶走一切,也會證明一切。”
蘇言溪無力地搖了搖頭,額前的頭發散落下來,眼睛被發絲戳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