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商闕寶劍(1 / 2)

當日,宋武組建五十家兵,以彭錐為中尉,桓衝為監令。

此次跟隨老將暴鳶救援宜陽,能回來多少人也是未知,但宋武必須將家兵的架子搭起來。王室殘存子嗣中,他也是有資格繼承國君的,而且名義要比在楚國當柱國的宋哲更高一些。

他的家兵,就是以後宋國嫡係軍隊的雛形。光一個中尉的名稱,就讓彭錐等一眾宋國遺民士氣高漲,這個名字,彰顯著宋武誌向。

隻是一幫人穿戴韓軍木德綠色衣甲十分的別扭,宋國是土德,衣甲崇尚橘色。而木克土,宋國人自然不喜歡綠色。

下午時韓虎抵達,他對宋武選拔出來的輕兵非常滿意,開始發放軍械、兵甲。

韓虎自然不可能隻帶這二百銳士去,這二百銳士已編入材軍體係,是國家軍隊編製,不是韓虎的。起碼名義上來說,不是他的。他還要帶上家兵,前後這股力量在三百人左右。

老將軍暴鳶那裏也是如此,率三千材軍救援宜陽,可他還要帶最少五百的暴氏家兵。到底帶多少家兵,全在暴鳶一腔愛國之心有多強。強,全帶上有一千多精銳老軍,不強,幾百人就能說過去。

當夜夜色下,滎陽大營選拔好的軍隊向南開拔,半路上韓虎、宋武帶著三百人如同水滴一樣融進去。

沒有車輛運輸箭矢、糧草,有的隻是馬匹、驢子、騾子馱載,車輛行進會留下車轍印痕,而且車輛在山野之地無法通行。

全軍上到暴鳶,下到軍士,人人穿甲武裝行進,鎧甲兵器重五十餘斤,五十根箭重十幾斤,五日幹糧、盛水竹筒二十餘斤。前前後後負重近百斤,這就是材軍的標準戰時負重,也是魏武卒、秦軍銳士的步行負重標準。

這些百斤負重,對二百新入材軍的銳士而言,有些困難。

可沒人會幫著攜帶,有的隻是暴鳶家兵充任的軍法隊,隻要脫隊就是一軍棍,或者處死,毫無道理、人情可講。

一路向南,半夜近四千人分部在幾處山坳內休整,宋武跟隨韓虎參加會議,隻有聽的份。

晝伏夜出,就是這次行軍的核心,在秦軍沒有得到消息前,奇襲包圍宜陽的熊啟部三萬秦軍。也隻有奇襲,才能完成以一敵十的勝利目標。

而奇襲,則是對軍隊素質要求極高的一種戰術。要領就在於出其不意的突然性,軍隊行軍時的保密性十分重要。

這場會議,暴鳶不滿丞相張平的安排,當場發難,對韓虎說:“此去,晝伏夜出,三日內從南繞道至宜陽,行軍路程約四百裏。而公子所部,皆是新軍,尚無操訓,行進時隊列不整。對於軍令變化,也差於各旅。”

韓虎臉色難看,張平一腳把他踢到暴鳶這裏,是一次曆練不假,更有讓他代表宗室參戰,安撫軍心的意思。他的價值,在於戰死,或者立功。此行若庸碌,他來和不來沒區別。

現在軍中的將士,都是打小聽著暴鳶名聲長大的,暴鳶在這裏質疑韓虎,就是間接質疑丞相張平的安排,可一應軍官、軍吏都沒有出言反對或勸諫的。

其實他們與暴鳶的意見一致,那就是不需要這三百人。說的好聽是一股戰力,可因這三百人出點疏忽,那自己軍中死的人,可就遠遠不止這三百之數了。

畢竟這是長途奇襲,不是擺出陣勢比國力、比人數的消耗對峙戰。

宋武還樂的如此,他可不願意讓宋國遺民給韓國人流血。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比如,列席會議的一名方士。

而那名方士目光也落在宋武身上,目光和煦,微微頷首示意,表達善意。方士,正是羨門子高。

宋武也微微頷首算是還禮,注意力放在韓虎與暴鳶的討論上。

暴鳶懶得與黃口小兒討論,一言而定:“公子所部散而不整,卻軍士頗有戰力,堪比斥候。若公子願意去宜陽,不若就此分軍。某督大隊奇襲熊啟,公子所部趕赴宜陽、洛陽之間,探查秦軍動向,或劫持糧草幹擾秦軍,不論如何都有功於國。”

意思很簡單,我看不上你手下的軍隊。咱各幹各的,我去幹正事,你去騷擾秦軍。膽子小,就弄點情報回去,膽子大就找秦軍運輸隊幹一票,不論怎樣,左右都是軍功,不會讓你這趟白跑。

韓虎猶豫不決,他也不敢質疑暴鳶,與暴鳶抗辯。整個韓國,此時韓王很難處死宗室成員,而暴鳶,此時說你違抗軍令你就違抗了,說斬你就斬你。

眾目堂堂之下,他扭頭看向宋武,宋武輕輕點頭,算是給了韓虎一個台階下。

看向暴鳶,韓虎拱手:“喏。”

暴鳶點頭,抬手撫著銀白胡須問:“公子所將別部,有一切疑慮皆可提出。”

韓虎想了又想,感覺沒問題,就是帶著這三百人潛伏過去,探查秦軍情報,有機會幹一票就撤歸滎陽,正要拱手點頭,宋武輕咳幾聲,又讓韓虎眼巴巴扭頭望過去。

看韓虎這不成器的模樣,暴鳶心中惱怒。

丞相張平派公子韓虎過來,想來也是宗室年青一輩較為出眾的。暴鳶見韓虎體格也覺得是個能培養的人物,結果表現卻如此庸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