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太白四探劉彥昌 彥昌多舍李(1 / 3)

第三回

太白四探劉彥昌彥昌多舍李長庚

太白金星二次試探劉彥昌,化一孀婦哭夫,又言說賣身為妓。

劉彥昌心懷慈善,於心不忍。勸詩一首: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大嫂,既然您夫君已故,您哭則何用?就是您哭死,他也無生,死矣既亡,生者欲活。您怎麼要殘忍的糟蹋自己呢?”

“劉舉子,話雖如此,談何容易。夫君已死,妾在家鄉舉首無親,抬頭沒故。妾和兩個孩子該怎麼活呀!妾不賣娼為妓,又有什麼辦法呢?”

劉彥昌把書架從背上卸下來,打開包袱,從裏麵取出二十兩銀子,向前一遞。

婦人驚問道:“您想趁火打劫嗎?”

劉彥昌輕輕搖頭地回答道:“非也,我給您銀子並無惡意,本初善心,這些銀子好留給您做個生意,您就不要賣身了。”他說罷話,就把銀子給了婦人。

劉舉子從包袱中取出二十兩銀子。這婦人見了銀子,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劉彥昌施舍給婦人,背上書架,拱手告辭:“大嫂,還望您好自為之。我告辭了。”他說完話,轉身而去。

婦人站起身,搖身一轉,就見道道金光閃爍,就變回本相。他把手揮動,又是一片金光閃爍,那一雙兒女現出原形——乃是兩塊石頭。那一具屍體也現出本狀——就是他手中的拂塵。他用手一點地上的拂塵,那拂塵不用喊不用叫,自己輕飄飄飛在掌中。他手晃拂塵地自言自語道:“劉彥昌果然是熱心腸的好人,但不知他好不好淫,貪不貪色。我三探劉彥昌。”他說罷話,一轉身化作一道金光不見,借金遁而行。

劉舉子離科考還有三日,就進了京城。這東京汴梁五花八門的生意,樣樣俱全。總而言之,東京汴梁十分繁榮昌盛。他心中非常舒暢,心想:“我終於到了京城,幸虧還沒有了科考的日期。這裏的生意真是三教九流,真不愧是天子腳下呀!”

他正在往前趕路,就見麵前不遠之處,圍著一群人。

他就起了好奇心,手分人群,喊道:“借光,請借光。”他進了人群裏一看。

原來,這群人圍著一姑娘,在這位姑娘麵前躺著一位年近花甲老者,早死多時了,並無素布遮蓋。

這位姑娘身穿孝衣,身材柔軟而風騷。頭戴孝帽,三尺三長的白綾子,從頭上垂在胸前。雲鬢秀發,烏黑亮質,也隨著白綾子也從頭上垂在胸前。就她這摸樣,就她身材,穿著一身孝衣,這真是:要說俏一身孝。

再往臉上看,天生麗質,不擦胭脂,也不擦粉,透出自然的美麗。瓜子麵,寬寬的腦門,尖尖的下巴頦。鬒黑的柳葉眉,從她那柳葉眉之中透出美麗。水汪汪的丹鳳眼,從她那丹鳳眼之中透出無限悲哀。桃紅小口,從她那小口中透出妖嬈動人。潔白如玉而整齊的銀牙。雙垂耳墜。芳齡一十八歲。她真是:昭君出塞珠淚滾,猶如雨露綴芙蓉。

姑娘蹲在父親老者遺體旁,哭訴道:“眾位父老鄉親,奴家乃是浙江嘉善府人氏。隻因家鄉三年幹旱無雨,顆粒不收。奴家家鄉的人背井離鄉。奴家和老爹爹千裏迢迢來到東京汴梁投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奴家父女二人投親,沒想到這家親戚有搬走了。奴家父女二人投親不成,回家也不能,因為銀兩用盡。老爹爹在幾天前,連愁帶急,身染重病。奴家沒錢為老爹爹抓藥,隻眼睜睜看著老爹爹病入膏肓。直到昨天,老爹爹駕鶴西行,舍奴家而去。如今老爹爹故去,就連蓋臉素布也沒有。”她說罷話,放聲大哭。

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同情道:“姑娘死了父親,又沒了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憋倒英雄漢。’再說她還是個女孩子家,他給怎麼辦呀!”

姑娘擦了擦淚水,道:“老爹爹對奴家有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奴家焉能讓老爹爹暴屍街頭。奴家自賣自身,隻要誰把老爹爹安葬,哪怕是奴家做牛做馬,也甘心情願。”

劉彥昌朗詩道;

“亡父悲傷且悲傷,鬻身葬父孝心見。

身遭悲遇萬人惻,靡不同情共傷言。

千古多少苦命人,造化弄人人何怨。

莫被困難棘無策,堅韌麵對度難關.”

看熱鬧的人不約而同盯著劉彥昌。

劉彥昌安慰道:“姑娘,天降大難,無法躲閃。既來之,則安之。大難臨身,您要堅強麵對不要被大難壓倒。”

姑娘驚喜的盯著劉舉子,他更加美麗動人。柔聲問道:“這位舉子,您願意把奴家買下了嗎?”

劉彥昌紅著臉回答道:“不是,姑娘,您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出於同情心呀!”

劉彥昌把書架從背上卸下來,打開包袱,從裏麵取出二十兩銀子,遞給了姑娘,道:“姑娘,我這裏沒有多少銀子。把令尊早早地入土為安,剩餘的銀兩,做些小本生意,度日糊口吧!”

姑娘接過銀子,激動得連一句話也不出來。

劉舉子背上書架,轉身而去,在場之看熱鬧的人,無不挑大拇指稱讚。

正在劉彥昌沒有走遠之際,就聽姑娘柔聲道:“劉舉子,您請留步。奴家有話對您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