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下車子,想都不想的便追了過去。
竟絲毫沒意識到周圍馬路上危險的環境,而隻念著她先前在夢裏夢到過品茹阿姨,卻看不清她的臉。她多想再看她一眼,哪怕一眼都好。
雖然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奢望,但如今讓她再度看到,就算是拚了命她也要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待到她聽到耳邊車子刺耳的鳴笛聲時,那因為她突然竄出馬路,而無法及時刹車的沃爾沃車主盡管一腳把刹車踩到底,卻無法控製如此短的距離內這突發意外——
陸南心整個人就像定住般,一時做不出絲毫的反應,就隻是傻愣愣的站在那,眼見車子朝她衝來。
下一刻,她突然直覺得像是被重重的撞了下般,那仿佛被冷風凍住般的大腦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撞上的不是車子那冷硬的鐵皮,而是一堵……
堅實的懷抱。
剛才的驚人一幕讓沃爾沃車主驚魂未定的跳下車來,陸南心本以為他會嗬斥她這突然衝出馬路的行為。
卻不想他話音帶顫的對那個關鍵時候,將她長臂收攏間,緊圈入懷裏的男人道,
“先生你沒事吧?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
男人剛才在車子裏分明聽到那聲清晰的‘咚’聲!沉悶卻充滿了力度。
他下車查看時,發現右側的反光鏡被撞斷,以對方將女人以身相互的情形來看,這反光鏡應該是情形倉促,避無可避下硬生生的撞上了男人腰背部!
當看清麵前的男人時,陸南心喃喃的嘴唇還發著紫,
“秦景淮……”
“謝天謝地我的小祖宗!要剛才你在車前再多逗留那麼幾秒,我這隻小南瓜就要當場撞得碎成好幾瓣了。”
秦景淮故作嚴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一慣調侃的臉色卻隱隱的有些僵硬蒼白。
“你有沒有事?車子剛才有沒撞到你?”
陸南心手抓著他臂膀,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僵化狀態。
“沒事。正直年輕身強力壯著呢,被碰了下能有什麼大事?”
為了不讓她擔心,秦景淮輕描淡寫的說道,擺擺手讓驚慌未定的車主先走了。
對於車主來說,撞斷一隻反光鏡是小事。如果撞到人被賴上的話,那事兒就大了!
眼見被撞了下男人神淡定,看起來確實沒什麼事,車主趕忙撿起地上的反光鏡,逃也似得離開了現場。
“你看我這腦子!我是不是應該說我有事,這樣你就會更關心我一點了?”
雖是嬉皮笑臉的說著,秦景淮卻緊緊牽著陸南心的手,第一時間把她帶離了車流量大的馬路上。
“剛才真是被你嚇得心髒都不跳了,追什麼呢連紅綠燈都不看一下。我要是給你嚇死了,就變成鬼纏著你,這樣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秦景淮提醒的話讓陸南心適才想起剛才的事,她忙四下看了下,哪裏還有‘林品茹’的身影?
剛才她看到的那個熟悉的人影,仿佛不過隻是一場恍惚的幻覺。
“我剛才看到品茹阿姨了,她穿得就像平時一樣。我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有靈魂,我感覺她還一直在我身邊……”
陸南心把唇咬得發白,喃喃的說著這時,明顯感覺到秦景淮身體一怔,眸光微微的黯然下去。
“身為法醫,也許在你聽來我說的這些很可笑吧。”
“誰說可笑我非揍死他!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如果你真的能感覺到你阿姨的存在,那就應該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不要讓她擔心,好吃好睡,就算天塌了也還有我這麼高的個子給你頂著呢!”
在一副正經八百的說完這些後,秦景淮伸手摸摸她的頭,臉上帶著寵溺而會心的笑,
“更不要冒冒失失的做些危險的事,讓阿姨她擔心卻無法保護你。你的夢想,也許正是她最期待的。背負著兩個人的心願走下去,她就永遠會跟你在一起。”
秦景淮的話讓陸南心鼻子越發算賬起來,眼眶一圈又一圈的暈紅開來。
從品茹阿姨離世後,就像是個禁忌般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提及品茹阿姨,像是生怕惹的她傷心。然而秦景淮的一番話卻像溫柔卻不失堅定的推開她的心門。
在陸南心懸著的眼淚就那樣猝不及防的碎落滿麵,路旁緩緩停下的那輛路虎車車門打開——
下車的男人讓秦景淮順著陸南心的目光轉身間,替她拭淚的手就那樣停在半空中。
肩上的毛呢外套微沉著寒冬的冷意,墨北深的眼神越過他,暗邃的眸子旁若無人的仿佛隻看到陸南心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