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韓甄,怎麼能這樣對她?
她一個人尷尬地坐在這裏等他,沒有人注意她,沒有人歡迎她,她是用著怎樣的勇氣坐在這裏,她是怎麼期待著他趕緊出來帶她回家。
而他在做什麼?
他正和另外的女人在大床上翻滾!
這一切,來得是那麼的突然。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刺眼。
一串腳步聲從遠而近地傳過來,韓國安背著雙手走到沈靜婉的麵前,“沈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
沈靜婉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嘴唇,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回去吧,我早就和你說過,韓甄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的堅持,一點意義都沒有。”韓國安用那嚴厲的嗓音殘忍地說道。
沈靜婉這才像回過神一般,抬起眸子看向韓國安,“您當初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韓國安點點頭,“當然。”
“那好,我現在就要離開,帶著孩子離開!”沈靜婉咬著牙強忍著心裏的痛處,對著韓國安堅定地說道。
韓國安達成所願,笑了起來,“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沈小姐,請吧。”
沈靜婉恍恍惚惚地跟著韓國安出了宅子,一輛車停在門口的樹下,韓國安走上前去幫沈靜婉打開車門,就見樂樂正安靜地坐在後座,眼神麻木,思緒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遊蕩。
“沈小姐,這是我為你安排的車,可以把你送出去,你的護照證件什麼的,我都幫你重新補辦好了,你想去哪裏都可以。”韓國安說著,又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你拿著,想要多少可以隨便填,就當是我們韓家虧欠你的,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沈靜婉伸手把自己的證件接過來,卻沒有去拿那張支票。
韓國安倒也不強求,看著車子載著沈靜婉離開很遠以後,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腿重新往宅子裏麵走。
“少爺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進門以後,韓國安問道。
一個人過來敬了個禮,然後道:“少爺將沈小姐扔出房間以後,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然後把自己給打暈了。”
韓國安不悅地罵了一句,“這臭小子,還真是驢一樣的性子!不過沒關係,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次行動已經算是成功。你讓人把沈小姐送回去休息,少爺那邊,我心裏有數。”
“是!”
韓國安走到韓甄的房間,打開門,果然看到韓甄已經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他的後頸上有一道紫痕,不知道是用什麼打的,這小子,對自己下手也這麼狠。韓國安摸著韓甄後勁上的痕跡,心裏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科學家做過一個試驗,說人不可能把自己打暈,就好像會遊泳的人跳水自殺一般都不會成功一樣,因為人潛意識的自我保護係統會讓人下意識地遵從本能,不會對自己下狠手。
那個科學家要是知道韓甄真的下得去手把自己給打暈了,一定會哭的。
韓國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他從來都不懷疑韓甄對沈靜婉的感情。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韓甄從小到大都沒有表現出過對哪個女孩子有興趣,不是他沒有感情,不會動心,隻是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動心的人而已。
而現在那個人出現了,作為父親,韓國安卻不能成全他。
年輕人總把愛情當做天當做地,當做生命一樣的重要,然而等你再年長一些的時候就會發現,比起愛情,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東西等著你去征服。
身為韓家的子孫,是男人,就絕對不能兒女情長。
韓國安細心地為韓甄蓋上被子,然後韓夫人也聞訊趕來,看到韓甄後頸上留下的痕跡,不由得一陣心疼,“這孩子到底是做什麼啊?有必要這麼傷害自己嗎?他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韓國安歎了一口氣,“罷了,事情總歸是解決了。”
“沈靜婉已經被送走了嗎?”韓夫人問。其實她心裏對沈靜婉還是有些愧疚的,從今天宴會上的相處來看,沈靜婉不像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女生。
她要是真看上韓家的錢了,這還好解決,最糾結的就是,她和韓甄是真心互相喜歡彼此的。
古語有雲,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樣的做法,是真的有點作孽,可韓家畢竟不是一般的家庭,他們也隻能選擇犧牲沈靜婉。
“走了,按照計劃,我讓她看到了韓甄和溫雅在一起的畫麵,她沒怎麼猶豫的就走了。”韓國安摟著韓夫人往門外走去,“好了,一切等韓甄醒來再說吧,沈靜婉既然是自己離開的,又有我的幫助,韓甄就算是要找她,也沒這麼容易,趁這個機會,我們再好好讓他和溫雅相處一段時間,事情大概就能成了。”
話是這樣說,可夫妻兩人心裏其實都有擔憂。
韓甄隻是為了不愧對沈靜婉,就能狠心把溫雅扔出房間,還把自己給打暈了,這樣濃烈的感情,他能不能很快放下,還是一個未知數。
所幸剛剛在宴會上韓夫人使勁勸酒,把溫雅給灌醉了,這要是清醒狀態下被人就這麼扔出來,想必就算是韓甄願意結婚,溫雅也不會願意了。
為了保住“貞潔”而狠心把自己打暈的韓甄,此刻睡得很安詳,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沈靜婉已經帶著樂樂離開了,等他醒後反應過來,恐怕又是一波風雨。
說回沈靜婉。
沈靜婉讓韓國安的司機把她送到她和秦汐合租的房子樓下就打發他回去了,剛開始離開的時候,腦子裏完全是一團漿糊,什麼事情都想不了,隻想著趕緊離開那個肮髒的地方,去哪裏都好。
在路上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她漸漸地也恢複了理智,想著要先把樂樂給秦汐送回來,再怎麼也不能讓樂樂跟著自己一起逃亡。
秦汐看起來和裴錦川兩人的感情似乎已經差不多和好了,這讓沈靜婉稍微安心了一點,把樂樂送回去以後,就急急忙忙離開了。
走在路上,她也不知道去哪裏,腦海裏總回想起韓甄和溫雅滾在一起的畫麵,心裏痛到無以複加。
原來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是被迫留在韓甄那裏,但她心裏早就已經徹底原諒他,想要和他好好把日子過下去了。
原來,最終被拋下的,還是她。
沈靜婉想,韓甄就是個混蛋。
他如果想和溫雅在一起,想和溫家聯姻,告訴她一聲就好,她肯定飛快地收拾東西讓位。
可他為什麼要騙她呢?
為什麼要一邊對她發誓說不會娶溫雅,又一邊和溫雅滾在一起呢?
哈
真是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沈靜婉一想起來就惡心得想吐!
她在路口隨便招了輛出租車,上車以後就一直發愣,司機問她去哪,問了幾次她都沒有聽到,也沒有反應。
司機沒有辦法,隻好在路邊把車停下,“小姐,您若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的話,就請下車吧,人呢,總會遇到一些挫折和難題的,這並不可怕,您可以想好目的地以後再來乘車。”
刹車的慣性讓沈靜婉總算是回過神來,愣了一下道:“司機大叔,麻煩你,我去機場。”
“這樣就對了嘛。”司機重新發動車子,朝著機場那邊開去。
開到半路,沈靜婉又突然改口,“司機,我不去機場了,送我去汽車站吧。”
一遇到事情就往國外躲,這是一種不好的習慣,沈靜婉在半路上改變了一開始的打算,決定回老家看看。
想想這些年她一直待在國外,回海州以後也沒時間和機會回老家看看,更沒去給養父母掃過墓,實在是太不孝了。
而且以前是害怕韓甄抓她回去,所以才去了國外,這次韓甄大概不會再來找她了吧?
就算她留在海州哪兒也不去,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擇手段的找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