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江濤心頭一緊,忙跟了上去。

這些年,在軍中,他也聽過不少奇聞異事,其中就包括夢遊。

夢遊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睡覺睡到一半忽然爬起來行動,而後又繼續睡覺。

在他聽到的故事裏,有人半夜爬起來胡說幾句繼續睡覺;有人慢條斯理穿好衣服,燒起飯來;有人上街逛一圈

最可怕的一個故事是:有人半夜起床後,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再回到寢室,將自己的丈夫砍死了。

最讓他忌諱的故事是:有人把夢遊者強行喊醒了,再之後,夢遊者瘋了。

他還記得,當時聽這個故事的有營地的軍醫。軍醫說,古籍記載,夢遊者,不能強行喚醒,輕則無礙,重則會讓夢遊者發瘋。

鳳江濤不敢賭那一個萬一,隻施展輕功跟在大夫人後麵,確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大夫人動作敏捷,根本沒有平時端莊大方的氣質,她跑的很快,很慌,仿佛後麵有惡鬼在追。

“母親”

焦急的時候,他也會輕聲喊一聲。

可,夢外的一切,如何進得了夢內?

大夫人越跑越快,很快出了院子,往後山跑去。

鳳江濤心頭更急,這大冷的天,大夫人就隻穿了一套褻衣褻褲;地麵凹凸不平,小石頭很多,她鞋襪也沒穿。

大夫人什麼出生,什麼時候受過這般苦?

披頭散發,恐懼萬分。

“鬼!鬼!”

夢裏。

大夫人身後確實跟著一大群鬼。

為首的,是一身血衣的傅心月,她的容顏依舊如當年那般精致,絲毫不見蒼老,可她的臉色卻是那般蒼白,如渾身血液都被抽走。

她的血當然沒了,任誰在生孩子的時候血崩,鮮血染了一床,臉上都不會有好臉色。

那時,傅心月沒堅持太久,也就是撐著看了嬰兒一眼,很快便昏迷了。

血流不止,即便有再多人參保命,也不過一夕的時間,傅心月就咽氣了。

難產致死。

在這個年代,難產死個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沒有任何人懷疑她,至少表麵上沒有任何人懷疑。

但她很清楚,傅心月的死,是她的手筆。

從將軍第一天把傅心月帶回來,她就在盼著傅心月死。

將軍在的時候,她沒機會下手,可將軍長住的地方,不是京城鎮國將軍府,而是漠北。

她有許多時間,許多機會朝傅心月下手。

那些慢性毒藥,不光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傅心月腹中胎兒毒死,還能把傅心月毒死,到時候,將軍又是她一個人的了的。

一個死人,縱然將軍懷念幾年,可幾年後呢,時間會衝淡一切,包括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後來,傅心月真的死了。

死於難產,她本來想把傅心月的孩子一起弄死,可,看著那個孩子渾身青灰,不用說,她的體內必是沉積了不少毒素。

挺好,那就留著她吧!

若傅心月死後有靈,看著她的孩子被仇人折磨,被毒素浸噬身體,該多痛快。

於是,大夫人找了醫術高明的大夫,認真給嬰兒期的鳳青翎排了幾次毒。

否則,鳳青翎還真活不下來!

傅心月的後麵,還有許多鬼,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總歸看上去很麵熟。

這些鬼張牙舞爪,有的長大嘴巴,一副要吃掉她的樣子,嘴角還有血液;有的指甲足有三寸長,指甲上鮮血淋漓,手上抓了一顆砰砰跳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