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鳳青翎沉吟著。
心裏有事,似乎又很為難,很難開口。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這般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風格!”老太君道。
“是有一事,說出來又怕老祖母責備青翎自私。”鳳青翎笑。
“這做人啊,誰不自私,沒有人是聖人,自然會有自私的時候,就看自私到什麼程度,小則有沒有損害他人的利益,大則有沒有損害國家百姓的利益。”老太君倒是豁達,“說出來聽聽。”
“老祖母一身舊疾,青翎不可能在夏國常住,想把老祖母接到秦國,待老祖母好了後,老祖母若想回來,青翎便送您回來,若您想住秦國,青翎自然求之不得。”鳳青翎道。
“這是有孝心,何來自私一說?”老太君笑問。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若青翎把老祖母接走了,就等於把咱們鎮國將軍府的寶貝接走了,這當然是自私。”鳳青翎道。
“若老祖母答應與你走,你打算如何安排其他人?”老太君再問,“且不說二房,你一向與三房交好,到時候,怕是要將她們一起帶走。”
她頓一下:“還有邊關幾十萬將士,你打算帶走他們主帥?”
鳳青翎沒說話,隻吃驚看著老太君。
她不過提出帶老太君走,而老太君這番話,卻等同於舉家遷徙。
“像我們這種以兵馬立足,因軍功而鼎盛的家族,你應該明白,我們所有留在京城的人,看起來榮寵不斷,可說難聽點,都是朝廷的人質。”
“隻要我們還在京城,隻要鳳家子弟沒有滅絕人性,就一定會為朝廷效力。”
“一個國家,百姓可以遷徙,普通官員也可以遷徙,可到了我們這個份上,卻是寸步難行。”
“別說去秦國,就算今天我們離開京城,百官會多想,而去秦國,對於皇上,或者百官,乃至百姓來說,都無疑等同於叛國。”
“這個道理我懂,你會不懂?”老太君反問,她的目光看過秦曜陽,“就算你不懂,你身邊這位秦國裕王爺會不懂?”
說到這裏,老太君就停了。
“老祖母”鳳青翎臉上帶著哀求之色,還帶著一點委屈。
老太君歎一口氣:“你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不就是夏國在秦夏邊境屯兵30萬嗎?”
輕描淡寫的語氣,就仿佛隻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秦曜陽與鳳青翎皆是一驚。
“天下兵馬,一旦要動,涉及的豈是兵馬的長途遷徙,還有糧草衣物等物。皇上就算做得再隱蔽,也必定有許多跡象。隻要把那些跡象揉在一起,便不難猜出皇上的舉動。”老太君為他們解惑。
秦曜陽和鳳青翎對望一眼後,心裏就四個字:人老為精!
鳳青翎蹲下身體,靠在老太君腿旁,雙手放在老太君的腿上:“老祖母,我怕秦夏兩國一旦開戰,鳳家不好自處。”
“難道我跟你走,鳳家就能自處了?鳳家滿門英烈,會背上叛國的罪名!沒了將領的鳳家軍,還能叫鳳家軍嗎?鳳家軍一旦不在,匈奴必定踏馬直下,長驅而入。到時候,鳳家就是夏國的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