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曦在張庭長的吩咐下不敢假手他人,許燕彬呆得無聊後出去轉了好幾圈,還聽到書記員室有幾個書記員在說張庭長的壞話。
“不是的,那個書記員幹活不太認真,張庭長不太滿意。”
黃一曦也曾多次聽到張庭長指出這個書記員的錯誤,有個人願意指導你是一件好事。
可這個書記員明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久而久之,張庭長也不想說她了。
“她是看張庭長要退休了,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不想呆在她這裏了吧。”黃一曦看著四周沒人,小聲地對許燕彬說。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良禽擇木而棲,都是沒錯的,可是既然你心不在這裏,有本事的話自己調走,沒本事的話留在這裏好好幹活,這樣消極怠工讓旁人看了都會不舒服,何況要強一輩子的張庭長。
人還沒走茶就涼了。
“這樣呀。”許燕彬眼睛轉了轉,想一下也明白了,“那黃律師你休息一下,我接著校對吧。”
說完就擼起袖子準備開幹。
“不用你校對,不過你可以把判決書還有起訴狀以及對方的辯護詞還有證據擺在一起,你認真琢磨一下,我們為什麼這麼寫起訴狀,對方為什麼這麼辯護,張法官這樣判決的依據是什麼,如果現在來寫起訴狀,還能不能寫得更好,如果你是對方,要根據證據提出什麼有效的辯護意見。”
“這個還能這樣學呀?”許燕彬滿臉的驚詫,她一直以為站哪頭就要用哪頭的立場幹活呢。
“是呀,我還記得我當時第一次遇到張庭長審的案子,她把我叫到辦公室裏,把我的起訴狀批得體無完膚,一個字一個字地噴,我當時就懵了,我的起訴狀在很多法官眼中也算合規合矩呀,不至於這麼差呀,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看我不順眼,不然怎麼連我的標點符號都嫌呢。”
黃一曦回憶起那時被張庭長押著改起訴狀的那段雞飛狗跳,慘不忍睹的日子,不由地臉上帶著笑,當時她懷疑張庭長是更年期看不慣她青春期故意折騰她呢。
“後來呢?”許燕彬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地追問。
“後來我也覺得我有點小人之心了,慢慢地琢磨過來,如果不是她欣賞的律師,能這樣指點你?雖然都是判決書出來後才能看到,無法影響本案判決,但學習後專業知識提高,對打相關的官司都有好處。
黃一曦一一指點,整個卷宗上,不管是起訴狀,還是答辯詞,以及雙方提供的證據裏,都有張庭長自己寫的小紙條小便簽,引申的法律條款是否錯誤,哪一條才是正確的,證據是否有效支持訴求,是否衝突甚至起到反作用。
嚴之深責之切,她對我肯定有點感情的,要不是看我順眼,誰肯浪費寶貴的的時間指點我呢。”
要知道張庭長教她的時間和精力更多,倒不如自己校對省力。
說到這黃一曦還有點羞澀,“當時我還怕自己自作多情,還偷偷地問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