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祖厝後麵一簇竹林發出如訴如泣的聲音,就象靈魂在哭泣一樣。那衣服隨風飄蕩著,看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陳世琴哆嗦了一下,幾乎用了全身力量才忍耐著沒叫出來。
陳世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到裏麵去看看,還是轉頭就走的時候。
黃小田突然站起來,疾跑幾步,把那件衣服攬在懷裏,悲痛欲絕,“這是我媽入殮時穿的壽衣。”
黃小田這麼一哭,上次在遷墓的時候和黃一曦等人聊天的黃老師立刻想起來,他那天在黃小田家做功德的時候,別人避之不及,唯獨他懷著對濕屍的極大興趣湊上去,的確是看到黃小田給他媽媽換下來的是這件壽衣,隻是這件壽衣他記得很清楚,在送草灰的時候已經拿去燒了,還是他去幫忙點火呢。
他這一說,眾人更害怕了,已經燒掉的衣服又出現在眾人麵前,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眾人都看向那件衣服,又看向陳世琴,不由地遠離她,隻有黃小田抱著那件血衣衝上到陳世琴麵前,“大伯母,是你,是你害死我媽媽?”
陳世琴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隻覺得自己的背後冒冷氣。現在又看到的那衣服,臉色微微一變,當下顧不得別的了,嗷的慘叫了一聲,仿若是後麵有狼追一樣,用自己畢生最快的速度往外跑著!
她跑到下廳,卻被吹嗩呐旁邊的一個麵生的人絆住,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發出尖細的女聲,“陳世琴,陳世琴,我和你前世無仇,今世無怨,你為什麼要害我?”
旁邊有個老婦人突然大叫,她的牙齒一直抖,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是張麗春的聲音,我和她說過話,是她的聲音,她回來報仇了。”
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是歌仔戲團的成員,他擅長口技,歌仔戲團唱戲密集的時候,經常一天有兩三個戲棚,有些演員得客串某個角色,但對台詞又不熟悉,他就得在後台幫忙配音,久而久之,練就一身功夫。
這麼多年整個村裏能記得張麗春的名字很少,就連陳世琴的名字很多人也不清楚,那個漢子的聲音也是按照黃小田聽人回憶他媽媽的話裏總結的。
象不象很多人不清楚,隻是眾人都是信徒,今天一下陰雨不停,半夜還響了幾聲冬雷,此時老厝周圍水霧彌漫,眾祖宗畫像和相片仿佛也比平時鮮活許多,又被這老婦人一嚷,所有人都象定住一樣,隻呆呆地看向陳世琴。
陳世琴自從出現濕屍後,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內心飽受折磨,此時又經過這種驚嚇,舌頭都像打結一樣,“是….就是我…..我,那又怎樣?你都….都死了,就不要….不要來找我,你走….走啊!”
陳世琴邊說邊打擺子,她硬撐著,頭昂得高高的,但眼底裏還是懼怕的。
“閻王爺說我陽壽未盡,不該死呀,你為什麼害我呀,又把我活埋呀,還貼上符紙,我都不能投胎呀。”那女聲淒厲,忽高忽低的,挺滲人的,就是知情的黃一曦都有點發抖,還好她早已被商洛宇攬在懷裏,林舒芳也緊緊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