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雷原來沒想當官,黃木水上任時,他的工廠正是發展期,夫妻倆賺的錢能抵得上十個公務員,他還不懂得什麼叫細水長流,那點小恩小惠他看不上。
村裏人知根知底,大家按輩份稱呼,黃誌新是村裏輩份最大的老人,黃木水叫黃一雷得叫叔。
黃金土拎得清,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黃誌新和兩個兒子是打鐵的,有一把力氣,黃海山又是穿製服的,需要村裏幫助的事情很少,一般小事,黃金土也會主動幫忙。
黃海山過世後,黃一鳴又頂起來,黃一雷辦廠的一些事情,黃木水和他父親一樣,都會主動配合,村裏辦廠的人也有幾家,黃一雷能低價租到小學當廠房,也有黃木水的手筆。
黃一雷也享受這些特權,沒有心思撥拉村裏這一畝三分地,直到這次拆遷,黃一雷才看到門道來。
黃木水也知道這一次他得的好處惹眼了,所以最近開始想做一些實事。
首先他想的就是修複古大厝,要做旅遊景點,隻有古大厝是不夠的,抓環境衛生,美化家園,整治河道,硬件是必須的,軟件也得有,物質和精神,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
“家裏的枇杷熟了,聽說姑姑回來,我家那個臭小子立刻去摘了一袋讓我送來,我說這枇杷酸不讓送,他非得讓我送過來。”
雖然是村長,但平時也少走動,要過來坐下,也得找個名堂。
黃木水這些年村裏稍微有點出息的人家都拜訪了,黃一曦是最後一站。
要不是站在外麵聽了那麼久,他還有點小瞧黃一曦。
可是越聽越心驚,黃一曦要是幫忙黃一雷,隻怕他繼任不太容易。
黃一曦瞄一眼枇杷,個小還有點青,看上去就酸牙。
黃家老屋有幾棵番石榴樹,據說是夷州品種,紅心脆硬,非常好吃。
黃木水的兒子黃火炎長得虎頭虎腦的,每每經過時偷摘,顏值即正義,黃家人也不管他,看中的果子長得高夠不著,還會拿竹竿幫他勾下來。
這小子嘴甜,每次都說等他家果樹結果,也會送來給老黃家吃,這不,幾年了,總算見到幾個酸果子了。
“那他怎麼沒過來?”黃一曦招呼他坐下喝茶,順口問道。
黃火炎的兒子還挺好玩的。
黃木水三代把五行都包全了,村裏幾個混不吝和黃火炎開玩笑,說他們三代是兄弟。
據說黃火炎拿了一根竹掃把追了好幾裏地,硬讓那個起哄得最厲害的小夥子叫他叔叔才放過。
當然,他的輩份也的確是那個人的叔叔,幾百服外的叔叔。
“去他外婆家掃墓了。”黃木水來這裏是有事,自然不會帶兒子過來。
黃木水的老婆是鎮上的,一來一回要不了多少功夫,崇仁裏雖然不製止女兒回娘家掃墓,但是象黃一曦這樣的,還真不多。
“姑姑,你說上級好不容易答應,要給我們村批2000萬元整治河道,這一次清嬸的事件,會不會有什麼壞的影響。”
說起這件事黃木水就滿肚子牢騷,“我們村村容整潔,環境宜人,是閩越省有名的長壽村,清代道光十一年欽予奉直大夫五代同堂,禦賜大夫第,出葬時九代大父多風光,父慈子孝,現在出了清嬸這麼一件事,我怕到時整個村子的名聲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