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凝凝瞧見嚴璟良竟然幽幽轉醒,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下假藥,趕緊將地上攤著的東西全塞到白露懷裏。
“快放回去。我拉住他!”
白露,“……”
瞧著白露帶著東西離開殿內後,厲凝凝跳到了床上。或許她的動作太大,擾的周圍紅色的帷帳惶惶而動。
嚴璟良醒後,恰好看見郡主那雙水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眸光清澈,如水泊蕩漾。
“我為何會睡著?”
“或許是王爺最近太過於勞累。”厲凝凝嘴角勾著笑,絲毫不覺得她說出這樣的話,要臉紅一樣。“剛剛王爺喂著喂著就倒下了,本郡主也是嚇了一跳呢。”
她確實嚇了一跳,明明她拿到藥的時候,那人跟她說,中藥的人會睡上整整一天。
可這才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嚴璟良卻已經轉醒。
果然假藥是什麼時間什麼地方都會賣的。
早知道這東西這麼沒用,那她就應該買砒霜,毒死嚴璟良算了。
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讓嚴璟良信服,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太對勁。“若是郡主無事,本王就先走了。”
這家夥的自稱已經換成了‘本王’。
想必在心裏對厲凝凝產生了戒備。
厲凝凝還想著蘭華殿裏的白露,怎能讓嚴璟良就這樣走?立刻撲到嚴璟良的懷裏,抱住他的腰。
一邊抱著,一邊感慨,手感真不錯。
嚴璟良本身穿著工整,整潔。但被厲凝凝這麼一扯一拉,完全亂了。還是因為原本就已經亂了,現在感受更明確些?被厲凝凝這麼抱著,嚴璟良神色有些不自然。
“郡主?”
這兩個字落下,厲凝凝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厲凝凝神色呐呐,想著就這麼抱下去,等白露回來顯然不是個好主意。說不定嚴璟良一個不耐,就把她給踹飛了。
厲凝凝趁著嚴璟良不注意,抱著嚴璟良的手,無端出現了一根泛著寒光的銀針。
隻要輕輕這麼一刺,嚴璟良必死無疑。
可她沒殺過人,還是不要給心理造成負擔了。
更何況,這家夥馬上就要拿到半個兵部。現在還是跟他搞好關係,等之後他失勢,再處理掉他。
“王爺不要動。”
厲凝凝抬起眸子,哭喪著臉。
“凝兒喜歡王爺。”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說出來的話,永遠讓人接不了。
嚴璟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凝兒喜歡王爺喜歡的不得了。”生怕嚴璟良不相信,厲凝凝又重複了一遍。“隻是凝兒不懂情愛,之前可能給王爺造成了困擾。”
殿內陷入了久久的沉寂之中。
鏤空青銅香爐內,溢出嫋嫋香煙。清一色的紅木器具,將這座殿宇顯得古板,端莊。但若是不看榻榻米上,互相扯著的兩人,端莊的氣氛或許會更濃鬱一些。
嚴璟良從未相信過厲凝凝的話,現在也不會。
這個女子始終都對他抱有敵意,他看的分明,那不是愛慕。
“郡主,你是君,璟良是臣。”
“那又如何。”厲凝凝欲泣無淚,“之前都怪凝兒太在乎王爺,所以才會說出要王爺做麵首的話。現在凝兒知道錯了,王爺不要怪罪凝兒好不好。”
嚴璟良深深看了她一眼,歎氣,將她的手從腰間拿下。
“郡主若真的喜歡璟良,手裏就不會藏著毒針了。”
厲凝凝,“……!”
厲凝凝沉下眸子,將毒針往手腕處縮了縮。“王爺在說什麼,本郡主聽不懂。”
“璟良在說什麼,郡主很清楚。”
嚴璟良沒有戳破別人的愛好,所以既然厲凝凝不願意承認,那他也不會太不給人麵子。
“璟良謝郡主不殺之恩。”
說完,他拱了拱手,便毫不猶豫的走了。
他穿著長靴,那長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恍若古鍾垂鳴,一點點的敲擊到厲凝凝的心髒上。那人一步一步遠離她視線的場麵,與預言的場景相互糾纏。在腦海中撕扯,撕裂。最終化為了泡沫。
厲凝凝仍然目視著大殿木門,跪坐在榻榻米上,直到白露回來,她才稍微動了動。
“郡主,東西已經還回去了。”
白露瞧厲凝凝冷著臉,而永順王卻不在殿內。有些怕怕的,“郡主?”
“我聽到了。”
厲凝凝將手腕裏藏著的毒針拿出來,當著白露的麵,化去了毒針表麵的毒素。
做完這些後,厲凝凝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她心裏已經對嚴璟良這三個字發生了變化,嚴璟良明明知道她要殺他,卻能跟個沒事人的,放掉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