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希雨氣喘籲籲的來到402門前,努力的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剛剛著急上來,把小臉弄得紅撲撲的,早上剛做好的發型也被風吹的亂亂糟糟的,她盡量深呼吸,將自己扮做與平常無異的樣子,她要讓江遇永遠都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麵。
拿手抓了抓發型之後,又從精致的小包中拿出小鏡子,看了一遍自己衣著上沒有什麼出錯的地方後,陵希雨伸手準備敲門。
手還沒碰到門,她就聽到了江遇的聲音,聲音來源並不在病房內,而是在隔壁的醫生辦公室,由於好奇的她悄聲走到辦公室門口,細細的聽著。
“醫生,求你再寬限幾天吧,我一定會籌到錢交手術費和醫藥費的。”江遇的語氣裏滿是卑微的祈求,關於金錢,是江遇這些年來最為厭惡和懼怕的東西,也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她知道他的驕傲和堅持,可是五鬥米難死英雄好漢這話她也聽過。
“江先生,你也知道,手術費用都是我先幫你們墊出來的,醫院有醫院的規矩,總不能因為一個人就破了吧,我已經算是為你破了先例,總是這樣,終歸是對醫院影響不好的。”
那醫生也很無奈,在這醫院,他見慣了生離死別,以及卑微到塵埃的祈求,可是他有什麼方法呢?現實就是這樣,有錢才能有命。
江遇緊抓著手中的飯盒,他知道醫生說的是實話,醫院的規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醫院是收錢治病救人的場地,並不是收容所,求救所,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去為那些成千上萬的病人承擔醫藥費用,這些江遇都明白,但是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要怎麼辦才能拜托社會上這些好似是專門為窮人所設定的條例呢?
“我知道,您對我的恩情我永生難忘,可是真的不能再寬限幾天了嗎?十天可以嗎,十天之內我一定會交剩下的一筆錢。”江遇也是被這金錢逼到了極點,咬牙切齒的說著。
“哎,那好吧,就十天,我會幫你向醫院申請一下,如果十天過後你再交不上來錢,那我們可就不再為你父親治療了。你也知道,現在的病床很緊張,不少人都在爭搶這些床位,而且在醫院裏每一天的錢都是一筆巨額,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我勸你還是想想其他路子或者回家治療吧。”醫生是心疼這個男孩,他看起來是如此優秀又如此年輕,卻仍然被生活所迫。
“好,謝謝醫生!”江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隨即他又陷入更大的漩渦之中,貧窮,卑微,就是是一堵銅牆鐵壁,將他緊緊包圍在裏麵,透不過氣。
看到江遇那麼卑微的祈求醫生,陵希雨心中不忍,想要推門而進說自己可以幫他,手剛剛準備敲門,門就開了,露出江遇一張有些疲憊的臉,手裏還拎著飯盒。
陵希雨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留在那裏,看到了江遇,她這兩天來的困擾,擔憂,焦急,全部都酸在了鼻頭,不顧這裏是醫院,一把撲在了江遇身上,身體微微顫抖,她知道這裏是醫院,所以便默默流淚,像是要將向江遇訴盡委屈,淚水瞬間就濕透了江遇的襯衫。
他的襯衫上微微有些汗味,與平常的清爽味道不同,臉色也有些蒼白,沒有了往日的溫潤如玉,和溫軟笑容,臉上甚至有了小胡渣,看來,江遇這兩天過得一定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