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館的關門時間為什麼每天都不一樣, 我想進去探索一下。”竺軼收回目光道。

正在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從他們麵前跑過,小男孩穿著縫著補丁的灰色長衫, 體型十分消瘦,看上去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

在小男孩身後,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 他們卷著袖子,額頭上冒著汗珠, 嘴裏不斷地叫囂著髒話。

“該死的兔崽子, 你給我回來。”

“讓老子抓住你, 保管給你剝下一層皮來!”

“別想讓我聽你們的!根本沒有什麼詛咒!你們就是騙小孩的!”小男孩個子小, 動作十分靈敏,用廣場上的各個攤位當掩體,來躲避成年男人的追捕。

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不少被卷進來的無辜路人也加入了罵罵嚷嚷的隊伍。

小男孩見兩個男人被其他人抓住,要求賠償攤位上的損失, 立馬停下了躲藏,掉頭朝北邊的小路跑去。

“他要去港口!”

“快, 你先去抓住他,等他上了船就晚了。”

其中一個男人對另一人說,那人聞言來不及點頭, 立馬也朝北邊跑去。

“我跟過去看看, 也許和詛咒有關係。”祿起說,“等會兒來找你, 如果時間晚了,你就直接回城堡。”

他說完也朝著小男孩逃走的方向去了。

竺軼則進入了酒館,裏麵坐著的本地人都聊得熱切, 一時間沒有人注意到他走了進去。竺軼走到吧台前,老板是個大胡子,正在擦著酒杯。

“你好,想要來點什麼,先生?”

“店裏有每日的點餐清單嗎。”竺軼問。

“那麼給愉快的周六來一杯香噴噴的麥酒吧。”大胡子說完轉身幫竺軼倒酒。

“今天是周六,昨天就是周五,這兩天的閉店時間是零點。”竺軼眼底突然閃過一道暗光,“昨天晚上,交響樂停下來之前,我記得旁邊有npc說當時已經十一點過。再之後就發生了那件事情,是不是說明

,在某個時間點後如果發出聲音,就會吸引灰袍鬼魂。這家酒館設置的閉店時間也是為了避開那個鬼魂。 ”

猜測隻是猜測,他還需要求證。

“你的麥酒。”大胡子將木頭做的酒杯放在竺軼麵前。

竺軼端起酒杯,目光在店裏的客人們身上掃過,然後走到窗邊的桌子旁坐下。麵前是一個獨自坐在窗邊的中年男人,發現對麵突然多了一個人,那個男人疑惑地抬頭看向竺軼。

男人問:“你有什麼事嗎外鄉人?”

竺軼放下酒杯,身體前傾靠近這個男人:“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

原本應該反抗的男人卻仿佛著了魔,眼裏瞬間浮上一片迷茫之色。

“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周二的時候,酒館為什麼從中午開始就關門了。”

“因為發出聲音,就會被可怕的鬼魂奪走生命。”

“酒館的閉店時間,就是我們需要噤聲的時間嗎?”

“是的。”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10。

(在這座城市內,不隻是夜晚不能發出聲音,有時候就算是白日,你也需要保持沉默。)】

竺軼看到任務提示更新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他們在舞會的過程中,所有主播身上的核心裝置都發出了一陣聲響。雖然當時的時間無從考證,但現在看來,如果到周二他們還無法解開這個國家的詛咒,就會因為核心裝置的聲音被灰袍鬼魂殺死。

如果不走進仔細觀察,沒人能看出這個正在和竺軼說話的男人已經被剝奪了神智。

竺軼隻是讓男人聽到了他真實的低語,這個男人便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維。

竺軼在成為正式期後的這七天中,做了無數次嚐試,才終於掌握了低語的力量——讓生命體聽見他真實的聲音時受到蠱惑,但不會變成徹底的瘋子。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減少副作用,但這種低語對生命體的損傷是巨大的,如果這個男人在短期內聽到第二次,或者再次接觸到擁有

竺軼權柄的氣息,就會立刻成為一具屍體。

“我想知道這座城市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竺軼繼續問道。

“因為我們被神拋棄了。”那個男人說,“所以才會遭受這種懲罰。”

“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做,是國王是國王”

這個男人突然清醒過來,疑惑地看向竺軼。

“你是誰,為什麼要坐在我對麵。”

竺軼若有所思地看向這個男人。剛才他們的對話應該即將觸及到了某個關鍵詞,這個男人如果說出那個詞,就會立馬被詛咒懲罰。正因為如此,男人才能在這種時候從他低語的影響中清醒。

“他現在完好無損,說明被神拋棄並不是關鍵詞,神也不是詛咒的來源,但還是有必要去打探一下他說的神現在的下落。”竺軼暗想道。

他朝男人露出令人心情平複的微笑:“我是一個旅人,想尋找這裏的教堂。”

“教堂?”男人說,“我們的教堂早就荒廢了,不過你如果願意去,應該還有個牧師在。”

竺軼跟著這個男人的指引來到教堂。如他所言,這座教的確是荒廢了,周圍一片雜草重生,大門上凸起的浮雕上爬滿了嫩綠的常青藤。

竺軼推開門,一股塵封而衰敗的氣息撲鼻而來,玫瑰窗上覆蓋著一層灰塵,讓通過五彩的色塊照到教堂的光線變得朦朧。

竺軼發現有個人影坐在最前麵的椅子上,他走過去,發現是一位雙手合十正在祈禱的牧師。

“這裏為什麼沒人來了?”竺軼抹過麵前講台上的灰塵問道。

牧師轉過頭,十分平靜地看向竺軼:“你是外鄉人?”

“是的,我是一個來自外鄉的傳教士。”竺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看上去很年輕。”

“我年輕不代表我信仰的神明年輕。”

“哈哈哈,很有趣的回答。”牧師站起來向他行了一個來自教職人員的禮節,“我的名字叫哈羅

德,是這裏的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