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樣子讓藍籌想起了喪屍片裏的喪屍。

那雙金色的舞鞋昭顯了女人的身份, 她究竟是誰不言而喻。

“這是仙蒂?為什麼是這個樣子。”藍籌很是吃驚。

“她出來了。”巫婆姐姐臉色慘白,麵前的樹根全部騰起,像一塊盾牌護住了她。

“她現在不是鬼魂的狀態。”巫婆妹妹解釋道, “這就是她的屍體。”

“她已經死了五年了,按理說早就應該變成白骨了。”藍籌疑惑地問。

“這就是她施展詛咒的代價。”巫婆妹妹說,“夜幕降臨作為生殺予奪的鬼魂, 太陽出來時就回到這副糟糕的肉身中, 永遠不得安寧。”

“那杜國不敢談論詛咒的原因,就是因為曾經有幾次人們談到了她,並且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後她就在白天出現了。”巫婆姐姐說。

“她出現了有什麼樣的後果?”竺軼問道。

仙蒂腳步未止,她路過的地方, 被巫婆姐妹操控的藤蔓和樹根都避之不及,四處逃竄。

“你看, 就是這樣的後果。”巫婆姐姐苦笑道,“她在老師那裏學到的是我們的十倍,她一出現, 我們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並且她在這種狀態下很難溝通。”巫婆妹妹說,“她隻保留著一些本能。”

“比如怨恨,比如愛意。”巫婆姐姐補充道。

國王看見那雙金舞鞋的瞬間, 嚇得一動不動,埋著頭不敢看向仙蒂,仿佛看一眼就會被曾經的王後殺死。

“我們先去旁邊,我需要觀察。”祿起說著, 一邊環住竺軼的腰,借著巫婆姐妹的樹根,跳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藍籌也反應過來, 將回旋鏢拋出,用那根透明線將自己拉上去。

然而仙蒂仿佛沒有看見他們,她徑直走向國王,一路上留下了黃色黏液和蟲子。

“我親愛的國王”仙蒂的聲音像破了洞的風琴。

吉爾伯特三世雙腿跪地趴在地上,兩隻手抱著頭不敢起身,身體顫抖的頻率仿佛下麵墊著一個按摩墊。

仙蒂伸出千瘡百孔的手

撫摸在國王的頭上。幾隻純白色的小蟲子從她殘破的手指中爬出來,落到吉爾伯特三世的頭發上,蠕動著扭了扭,掉進了國王的衣領中。

國王大約是被脖子處突如其來的觸感嚇了一跳,甚至忘記了害怕,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四肢並行哆哆嗦嗦地爬到旁邊。

他一邊將蟲子從衣服裏拎出來,一邊鬼哭狼嚎:“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你不是最愛我的嗎”仙蒂驚悚的笑容變了,嘴唇的弧度消失,她看著吉爾伯特三世,似乎在醞釀著怒火。

“血已經裝滿了,你們去把國王抓過來,我要開始煉化他了。”巫婆妹妹見狀趁機說。

巫婆姐姐手一揮,一條樹根從她麵前的護盾中抽離,拐到了祿起的麵前。樹根的另一頭是離國王最近的一棵樹的樹幹,像一座獨木橋,連接了兩端。

祿起點點頭,順著那條樹根跑過去。樹根又細又長,祿起經過時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吉爾伯特三世正好麵向他們這個方向,看見祿起朝他而來,大感不妙。

一個是對他還有情的女屍,一個是想把他煉成傀儡的敵人,吉爾伯特三世咬咬牙,瞬間做出了選擇。

“仙蒂!我剛才是被他們迷惑了!”吉爾伯特三世大聲說,“我最愛的當然是你,從始至終,你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果然仙蒂聞言,僵硬地扭過頭,眼珠在她的眼眶中轉了一圈,直勾勾地看向巫婆姐妹倆。

“啊!”巫婆妹妹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托起她的樹根藤蔓全部散開。

竺軼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將她拉住,否則她已經從空中直接摔到地上。

巫婆姐姐的形勢也不容樂觀,但她似乎比妹妹實力更強一點,此時還維持著充當祿起橋梁的那條樹根。

“仙蒂,你相信國王的話嗎?”竺軼突然開口問,“看著你現在的樣子,國王還會愛上你?別做夢了,曾經的你都沒法留住他的心,現在他還能改邪歸正?”

仙蒂聽到了竺軼的話,回過頭看向坐在地上的國王。

“不!仙蒂你不要聽他胡說。”吉爾伯特三

世咬咬牙,一把抱住了仙蒂腐爛的小腿。

“他是愛我的錯的是勾引他的人”仙蒂被吉爾伯特三世安撫。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竺軼漫步經心地說,“你可以試試,試試他對你的真心。”

“怎麼試?”

“我們就別搞那套不人道的測試了。”竺軼裝模作樣想了想,以拳擊掌道,“你問他還敢不敢吻你。”

仙蒂聞言,眼球盯著吉爾伯特三世,盯得就快要掉出來了。

吉爾伯特三世看見仙蒂腐爛的麵容上,溢出的黃色液體和黑色屍斑,以及在腐肉組織中穿梭的蛆蟲。

隻是親一下,但是能活下來。

吉爾伯特三世咬著後槽牙回答:“怎麼不敢!”

仙蒂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起來,吉爾伯特三世心中大喜。

隻要讓仙蒂殺了他們,他就能繼續回去當他的國王,胡德家的小女兒已經到了能嫁人的年紀,像朵又純又欲的雛菊,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破事,他早就能抱著她的小蠻腰跳舞了。

至於仙蒂,這次以後他要公布一條法律,任何提起詛咒的人直接受到死刑,而舉報的人將獲得黃金。

“來吧我的王後!”吉爾伯特視死如歸地說。

仙蒂麵目可憎的臉上似乎帶著嬌羞,但是她的表情變化讓兩條蟲子從上麵掉下來。

吉爾伯特三世深呼吸一口,然後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撅嘴往仙蒂的嘴唇上貼了一下。

他也許一輩子難以忘記這一刻的觸感。

就在這時,吉爾伯特三世聽見竺軼戲謔的聲音。

“要深吻,蜻蜓點水可不行,太沒有誠意了。”

一瞬間,他想把竺軼的每根骨頭都扒下來熬湯。

仙蒂靜靜地看向吉爾伯特三世,然後朝他張開了嘴。

吉爾伯特三世看見了仙蒂的口腔,舌頭仿佛已經碎掉的布絮,他聞到一股腐臭味,比曾經去港口與漁民家的女兒私會時聞到的那一桶壞掉的海魚還要惡心。

仙蒂見他半天沒有反應,表情越來越猙獰。

吉爾伯特三世差點把牙齒咬碎了,絕望地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