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濱想要逃走, 但是他的雙腿仿佛生了根,無法挪動分毫。
耳邊突然響起了竊竊私語,可是汪濱根本無法聽清那些聲音究竟說的什麼。
但當他集中精力去聽的時候, 注意力總被無形地牽引, 意識開始渙散, 即便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鍛煉出的堅定, 也無法抵擋恐怖的注視和迷亂的聲音。
汪濱唯一知道的是,這些聲音並非真正地響起,它們更像潛藏在他的大腦深處,被那道目光激活了一般。
就當汪濱認為自己即將融化成液體,最終消失在這片黑海中時,突然發現他知道那些聲音傳達的意思。
它們要他成為這片黑海的信徒, 並且以比生命更加沉重的代價,作為不會背叛的價碼。
汪濱在意識到那些竊竊私語的內容之後,思維變得清晰了不少,他能夠清醒地決定是否要答應那些聲音的要求。
邪神。
汪濱不敢抬頭再次與那隻眼睛對視, 曾經耳聞過的傳說,以及處理過的邪i教徒們, 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知道那些邪神的信仰者是多麼的瘋狂。
信仰邪神,則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如果他在這裏做出了承諾,那麼他的餘生將被拷上沉重的鎖鏈。
從肉i體到靈魂,永遠無法掙脫。
“我願意成為您的信徒。”
汪濱的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痛苦, 唯獨沒有後悔。
他說完這句話後, 黑暗如同潮水般散開, 等他再次睜開眼,茶杯中的茶水依舊滾燙。
“汪少將,你沒事吧?”紋身大漢扶住他的胳膊, “你剛才昏過去了。”
“我昏迷了多久?”
“不到五秒。”紋身大漢說。
“你先出去。”汪濱對他說。
“可是——”紋身大漢不放心地說。
“出去,這是命令。”汪濱的語氣嚴肅起來。
“是!”紋身大漢筆挺地走了出去,將門關上了。
“沒想到你竟然是邪神的信徒。”汪濱看向竺軼,黑海中讓人不寒而栗的
詭異氣息還緊緊地彌漫在他心間,他不認為自己已經奉獻出生命去服侍的神明是一位正神。
“可以這樣說。”竺軼微笑著回答。
他確實是自己的信徒,汪濱說得沒錯。
“看來你已經見過了神。”
“是的,這將是讓我畢生難忘的經曆。”
“我以為你會拒絕,你信奉的未知存在也許比異鬼更加可怕。”竺軼說,“如果想要背叛,你將知道比生不如死更加痛苦的神罰是什麼滋味。”
“那再好不過。”汪濱慘淡一笑,“如果真德率之神的力量強大到能將異鬼驅逐,我即便是獻上靈魂又何妨。”
“有魄力。”竺軼懶洋洋地拍了拍爪子,“既然你已經成了神的眷者,我可以告訴你嶽卿傾單獨告訴我的信息。”
“在下洗耳恭聽。”汪濱自然地改變了稱謂,原本高高在上的態度也消失了。
竺軼將嶽卿傾的推論告訴了汪濱,順便告訴了他異鬼羅浮的打算。汪濱聽後如遭雷劈,臉色難看得仿佛剛剛從地下爬出來。
“原來我們猜測的大方向沒錯,但是誰能想到異鬼竟然將高等級的主播作為容器培養。”他沉聲道,“五位傳說主宰中,不知道有多少已經被異鬼融合過”
汪濱頓時感覺眼前一片黑暗。組織行動的其中一個目標就是將高等級的主播拉入組織,形成一股特殊的力量去對抗異鬼。
竺軼的話給了他當頭一棒,如果連最頂級的主播都被異鬼操控了,他們就根本沒有勝算。
如果換在之前,他恐怕會喪失鬥誌。但是今天,就在剛才,他才成為了一位邪神的信徒。
汪濱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慶幸過,除了組織,他的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竺軼,你接下來想怎麼做,我可以配合你。”汪濱頓了頓,“但是前提是不能傷及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