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翡翠戒指, 一盞金杯,以及一隻繡花小包。
他們在那兩個白衣服女人的院子裏,先後看見過這件東西出現在三種女人身上。
不像是活人的鬼新娘。
穿著白衣服強迫女人們嫁給老頭的村婦。
以及三個沒有逃出村子的新娘子。
這三件東西同時出現在這裏, 是否和他們任務提示中的未知通關任務有關係。
除了竺軼三人以外, 其他兩組人的臉上浮現出迷茫之色。
他們沒那麼好運氣提前見過這些物件。
所以現在完全不知道這三個突然出現的新娘手上 拿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玄機。
那三名穿著紅嫁衣的新娘一同抬起手來, 動作同步得像接受到命令的機械。沒有一絲抖動, 連遮住頭的蓋頭都沒有搖晃一下。
新娘們毫不在意一身金絲線繡得精致華麗的嫁衣被身下的血汙沾染。原本就鮮紅的衣裙,在冷冷的月色下形成了飽和度極高的冷調紅。
她們纖細蒼白的蔥指從猩紅的袖口中伸出來,將三種物件高高托起。
主播們在這三個新娘身上找不到一絲人氣,她們的皮膚似乎流失了血色。
竺軼覺得很熟悉,之前院子裏那道妖風吹起門簾後,花轎中驟然出現的三名新娘與現在坐在床上的相差無幾。
隻是這三名現在被蓋頭遮住了臉, 比起將臉全部暴露出來的,看上去更加恐怖。
三名新娘都沒有說話,她們托舉著物件,示意主播們選擇。
“這是什麼東西?”簡實問道。
二人組同時沒說話, 隱蔽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也很迷惑。
“三件物品代表三種通關任務。”竺軼說。
簡實看了他一眼, 並不相信竺軼會那麼好心告訴他答案。
他覺得竺軼的話是他說出來混淆視聽用的,因為簡實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對方抱有善意,所以竺軼也沒有理由告訴他答案。
“我們別動這三樣東西,先出去看看吧。”互助公會的駱夢玉說道。
突然出
現的新娘太詭異了, 再加上這個房間剛死過人, 許友良是不是善終還未可知。
而且, 許友良床上的血跡和碎末很像野獸捉到獵物後,在啃食的過程中,濺射出的殘渣。
想起那些村民從這間屋子出去時, 都嘴角濕潤,眼睛猩紅,有些人身上還有不小心沾上的紅色痕跡,駱夢玉感到一陣惡寒。
不出意外,許友良就是被這群前來祝壽的賓客分食了。退一步說,他至少被分屍了,所以一具屍體才會憑空消失,床上才會出現這麼多殘渣。
意識到這些,駱夢玉已經不想再待在這間房間中,特別是麵前突然多出三個雙手慘白的新娘子。
她們怎麼看都不是人。
駱夢玉的話正中簡實下懷,他點了點頭,和駱夢玉一起出了房間。
他倒不是害怕,隻是想先等竺軼三人或者二人組以身試險,然後在穩妥的情況下再決定是否要拿新娘手上的東西。
但是他從心裏認為,竺軼剛才說的話肯定是騙人的,他們根本不會動手去拿這三樣東西。
吳思遠隱隱約約相信竺軼,因為他喜歡嶽卿傾,嶽卿傾死的那場他看了錄播,所以知道竺軼替嶽卿傾報了仇。
在這個基礎上,他認為竺軼說的話不一定是在坑他們。
因為一個願意以身涉險,主動替人i報仇的人,本質上一定是善良的。
一個善良的人,不可能沒有任何緣由就去害人。畢竟現在直播還沒有進入白熱化階段,互助公會以及他們三個跟竺軼也沒有過節。
吳思遠還真的誤會竺軼了,竺軼絕對沒有他想的那樣友善。
但是關於對三件物品的猜測,竺軼也的確沒有害人的意思。
這場直播中他們最終會產生各自的通關任務,即使不在這三件東西中做出選擇,也會被平台發出的任務推動著進入各自的陣營。
所以他隻是透露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並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並且其他主播聽信照做,他還能從他們選擇了什麼物品來判斷他們的任務是
什麼。
吳思遠還在猶豫,兩名隊友已經拔腿走了。
他們走後,吳思遠還是覺得自己公會的成員,再怎麼也比外人靠譜。於是趕緊跟了上去,並沒有按照竺軼的思路去選擇新娘手中的東西。
中年女性和年輕男孩二人組也沒有貿然出手。但是他們留在了房間中,似乎想親眼看著竺軼三人進行選擇。
“還記得跑掉的新娘吧。”竺軼轉頭對祿起和藍籌說。
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就是為了確保兩人跟他選一樣的物品。
翡翠戒指代表著鬼新娘,任務一定和鬼新娘的訴求有關。
金杯代表白衣女人,她們是這裏的村民,所以選擇金杯後,通關任務也許和整個村子的目的掛鉤。
繡花錢包則是三個想要逃跑的新娘子,如果不出意外,選擇繡花錢包之後,他們的通關任務將變成幫助新娘逃婚。
所以他想選擇那隻繡花錢包。
因為隻有新娘子們的需求是明確的。
竺軼說完也不管兩人是否聽懂了,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三名托著物品的鬼新娘。
正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站在一旁的祿起不見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窗欞。
竺軼察覺到幻象將這個房間籠罩,他轉過頭,不僅是祿起,藍籌和二人組也不見了。
房間裏隻剩下三名新娘,坐在布滿了血汙的床上,屋內一片死寂。
她們明明被蓋頭遮住了麵部,但是卻給人一種她們能夠那一層厚實的紅布看出來的錯覺。
竺軼抬起手,手指在三件東西上方掠過時,他感覺到手持物品的鬼新娘正麵朝前方,眼睛死死地跟著他的手轉動。
他的指尖最後落在了繡花錢包上。
但是那名捧著繡花錢包的鬼新娘沒有鬆開手,蒼白如蠶繭的手指扣在錢包上,明明看上去隻是鬆鬆地搭著,竺軼卻沒辦法用蠻力將錢包從她手上拿走。
不能直接拿嗎?
他思索著,視線在這間房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放在床旁桌上的一根喜秤上。
喜秤塗著黑漆,一頭拴著紅色的穗子,撐杆上麵用黃色的顏料畫了奇怪的圖案,又用朱砂填在雕著龍鳳呈祥的刻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