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過頭去, 隻見一條由血肉拚接而成的長長觸手一下子卷住了賀婉婉的身體。

她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在一旁保護他的關景馳也被突如其來的觸手擊飛到一旁的牆壁上。

從下方的樓梯緩緩爬上來一個生長著五六條觸須的惡心生物。

在甘兆吉的燃i燒瓶火光的照耀下,眾人這才看清, 原來那個生物是由個個死去的人組合在一起形成的會動的肉塊。

好在這肉塊之上並沒有尖銳之物,它所做的攻擊僅僅是把人卷起來後勒死。

賀婉婉已經被勒得麵色發青, 眼珠子鼓出來, 雙手不斷的拍打著困住她的血肉。

“難道是變異的喪屍?”甘兆吉連忙點燃一個燃i燒瓶,朝著那個古怪的喪屍扔過去。

火焰在血肉之上燃燒, 觸須頓時鬆開, 賀婉婉掉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樓上爬。

血肉怪物發出了一聲嘶吼, 但這聲音卻像是千千萬萬張嘴巴同時發出的,聽上去令人頭暈目眩。

隻見怪物身上那些蠕動的肉塊中竟然有不少人的腦袋。

而怪物發出的嘶吼正是從這些腦袋的嘴巴裏傳出來的。

燃i燒瓶隻能阻擋一時, 怪物身上的血肉因為火焰的炙烤變得焦黑,但瞬間又有新的血肉緩慢的覆蓋在被燒焦的傷口處。

怪物重新揚起了觸須,這一次他的目標是躺在地上的關景馳。

關景馳之前被鋼棍打到頭,後來把斧頭的時候, 又被回彈的木棍打了一下,已經隱隱約約有些腦震蕩的跡象。

結果剛才又被觸須一下拍到牆上,腦袋碰到了牆上的消防櫃上,頓時整個人昏昏沉沉,一時間根本站不起來。

眼見關景馳就要被觸須卷起來,溫雨晴連忙衝過去, 將關景馳的肩膀架起往樓上跑。

隻見關景馳剛才躺著的那處地方,頓時被血肉怪物的觸須拍出了一片碎石。

“快走!”溫雨晴喊道。

龐月杉見狀也攬起關景馳的另一隻胳膊,將其架在肩膀上和溫雨晴一起,把關景馳拖上去。

甘兆吉

本來想下去幫忙, 結果突然被竺軼拉住了。

“他們沒事兒,你再下去,這窄窄的樓梯擠了四個人就是添亂了。”

甘兆吉一時沒轉過彎,覺得竺軼說得沒有問題,於是又扔了一個燃i燒瓶下去,阻礙了一下血肉怪物的攻擊。

他們從七十五樓跑到了七十七樓,眼鏡還有一層就到了謝黛所說的酒店。

沒想到被甘兆吉的燃i燒瓶一直阻擋在後麵的血肉怪物突然不顧一切的突破了高濃度烈酒燃燒起的火線,一下子抓住了溫雨晴的大腿。

不僅如此,這些血肉就像腹有生命一樣,順著溫雨晴的身體將她包裹住,並且有往旁邊延伸的趨勢。

關景馳這個時候已經大概恢複了,但是腦子不比之前靈活,所以見到從溫雨晴身上快要爬到自己身上的血肉,想都沒想就伸手將溫雨晴推了出去。

溫雨晴被推開的那一瞬間,血肉怪物一下子將她拖走。就仿佛七十八樓有什麼令他避而不及的東西,隨便搶了一個獵物便倉皇而逃一般。

溫雨晴在刹那間,表情還未反應過來,然而她的眼神夾雜著絕望痛恨傷心,這最後一眼讓關景馳不由得心驚膽戰。

血肉怪物來得,突然也去得突然。

如果不是甘兆吉扔出的還在燃燒的自製武器,如果不是人群中少了溫雨晴的身影。就仿佛血肉怪物根本沒有出現過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關景馳的身上。

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但他內心第一時間想到是自己細心經營的人設。

“我是想抓住她的。”關景馳喃喃地說,“但是但是那血肉怪物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然而並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安慰看上去倉皇失措的他。

“婉婉你要相信我!”關景馳用目光去尋賀婉婉。

然而賀婉婉用手指揪著衣領,不敢去看關景馳的眼睛。

關景馳心中一片憤恨,自己平時對賀婉婉是三人中最好的,然而賀婉婉在這個時候竟然不為他說話。

關景馳突然反應過來,龐月杉還架著他的

一隻胳膊。

於是他趕緊轉過頭對她說:“月杉,我的頭還很暈,所以才沒有來得及抓住雨晴。”

“我相信你。”龐月杉也轉頭看著他,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摸了摸關景馳的臉,“沒關係,雨晴不會怪你的。”

關景馳因為她的話心裏得到了安慰,如果龐月杉也和其他人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他真的不知如何自處。

關景馳露出一個虛弱的表情:“還好有你,月杉。”

在他們上一層的甘兆吉見狀捏了捏拳頭。

所有人都看見溫雨晴,明明是關景馳自己推出去的。如果不是關景馳,說不定溫雨晴還有救。

結果關景馳把人推出去後,竟然還想顛倒黑白。

更何況溫雨晴已經幾次三番的救了他,關景馳這人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甘兆吉正想下去將關景馳揍一頓,突然看見龐月杉他們身後的安全通道大門,不知什麼時候掀開了一條縫。

在逐漸熄滅的火光下,有一隻詭譎的眼睛隱藏在那門縫之後。

甘兆吉雖然並不懼怕神怪,但是驟然發現一隻正在觀察他們的眼睛,一人讓他的心髒不禁跳漏了一拍。

這時他發現,祿起俯下身在竺軼耳旁說了些什麼,竺軼點了點頭。

甘兆吉眼前突然掠過一道黑影,原來是祿起越過欄杆直接跳到了樓下,打開七十六樓的門衝了進去。

在那道安全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麵的人聽見了嘈雜的聲音,就像是集市中的說話聲,然而在這棟滿是喪屍的樓中,出現這種聲音,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他去做什麼了?”謝黛問道。

“發生了一隻老鼠,去瞧一瞧。”竺軼回答道,“我們繼續上樓吧。”

四人組僅剩三人,賀婉婉一向不會發表意見。

關景馳也難得沒有提出去七十六樓查看情況,他將自己的手腕往袖子裏藏了藏,那裏有一道紅色的血痕,正慢慢的變黑。

龐月杉則一門心思放在關景馳身上,忽視了祿起的獨自行動。

甘兆吉原本想說等一等祿起,然而見竺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