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是去提貨的?”花雨斷秋跑到窗戶旁邊, 然而那個在電梯間門口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竺軼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對方發給店鋪的打板圖,然後又走到衣櫃旁將櫃門打開, 裏邊果然掛著一件深綠色的長袍, 和他們從東門警察局在電腦裏調出來的視頻裏的一樣。
“這幾件案子到現在才真正的連在一起。”花雨斷秋說, “隻不過這個人為什麼要訂購大量的長袍, 難道最近有大量的新人加入他們的教團?”
花雨斷秋說完以後發現竺軼正低頭看著電腦, 垂著眼眸似乎在想著什麼東西, 顯然沒有聽到他說話。
“你覺得哪裏不對勁嗎?”花雨斷秋問道。
“我們拿到線索的過程看似並不輕鬆, 如果換個人也許會折在這裏。”竺軼說, “但正是因為過程中的波瀾才讓我們認為這個過程是真實的, 是經過我們自己努力的情況下才達到的結果。”
“莫非你覺得我們現在找到的線索,都是有人刻意留下來作為引導的?”花雨斷秋問道。
“我們去往市中心公園之前對這幾起案件依然是一頭霧水, 但是從公園出來以後, 這些線索就好像組成了一條線, 不斷地牽引著我們。”竺軼說, “從散亂的點狀變為線性,其中真的隻靠了我們順藤摸瓜?”
“照你這樣說, 我們去那個小店,有可能會步入圈套之中。”花雨斷秋說。
“不要想太多, 這些隻是我暫時的猜測而已。除了順著這條杆子繼續往上爬以外,從其他的地方我們也找不到整件事情的真相。”竺軼聳了聳肩膀說,“就算這件事背後真的有一隻手在推動,那他也算準了我們不得不繼續進行下去。”
“將自己處於被動的情況下, 真是一件不太好受的事情。”花雨斷秋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倆看上去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處於被動還是主動,這個定論需要由自己決定。”竺軼說, “你眼中的被壓製,也許是其他人眼中翻身的機會,事情還沒有正式完結的時候,誰也說不好結局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名教團成員訂購長袍的店鋪位於這座城市的一個大型批發市場。
三人來到批發市場的時候,正是午休之後。
因為那名教團成員的訂購信息裏寫了詳細的地址,所以他們一路順暢無阻地來到了店鋪位於的大樓中。
這棟大樓都是和布藝有關的店鋪,老板們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機,或者和隔壁的人一起打撲克,對於在他們店鋪裏挑選布料的客人毫不在意。
因為這些店鋪都是做批發生意的,並且日積月累了許多固定的客源,所以對像竺軼三人這樣的新麵孔,便不會太殷勤。
他們來到三樓,樓上的店鋪比起樓下而言冷清了許多,有幾家店鋪的卷簾門已經關上,其中也包括了竺軼他們要找的那家店。
隔壁店鋪的老板見他們在那家店的門口停下來了,於是招呼道:“你們是這家的熟客?半個小時之前這家店已經關門了。”
“半個小時之前,有一個看上去睡眠不足的年輕人進過這家店嗎?”竺軼問道。
“睡眠不足?”隔壁店鋪的老板在腦海中想了想,“倒是有一個看上去走路輕飄飄的男人,年紀也不大的樣子,最多二十來歲吧,眼睛上麵的確有兩片鼓囊囊的眼袋。”
“你看到他出來了嗎?”竺軼又問道。
“沒有。”老板搖了搖頭說,“誰一直盯著那個地方看呀,再說了批發市場裏的人流量這麼高,就算盯著看也有可能看漏。”
“老板你是親眼看到隔壁的店主出來將門關上了?”花雨斷秋問。
“沒有,我拿盒飯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隔壁已經關門了。”老板說完後突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們,“不是,你們既然是來買東西的,一直扭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問東問西做什麼?”
“隔壁反正關門了,你們大可以在我的鋪子裏挑。如果非要買隔壁的,你們應該有他的聯係方式吧,打個電話和他約新的時間不就行了?”老板不耐煩地說道。
祿起掛斷了一直沒有接通的電話:“沒有辦法聯絡到他,電話打不通。”
竺軼看向隔絕了店鋪和外麵走廊的卷簾門,然後對隔壁店的老板說:“我們想把他的店鋪打開,這個商場裏有備用的鑰匙嗎?”
“什麼?!”隔壁老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們是來搶劫的還是來做什麼的,怎麼突然就快進到拿鑰匙了。”
祿起掏出萬能的警察證件,在隔壁老板的眼前亮了亮:“我們是來調查案子的,現在懷疑這家店鋪和一起殺人案件有關係。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調查,那麼我們也有權力懷疑你在協助罪犯進行逃離。”
隔壁老板一下子慌了神:“別別別,我什麼時候說了不配合的?我剛才是因為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再說了你們又沒有把來意告訴我。現在說了,我配合就是了,配合就是了。”
祿起:“這家店的備用鑰匙。”
隔壁老板連忙點頭:“我這就去找批發市場的管理員。”
過了一會兒,他帶著一個穿著商場製服的女人走了過來。
那個女人手上拿著一串鑰匙,神色很慌亂。
“警官,難道這家老板是殺人犯?不應該呀,他在這裏做生意已經有十來年了,怎麼可能是個殺人犯。”
“我們並沒有說他是殺人犯,隻是懷疑他卷進了一場殺人案件中。”花雨斷秋對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那名女npc明顯被花雨斷秋的容貌魅惑,毫不提防的將鑰匙交給了他。
花雨斷秋蹲下身,把鑰匙插到了卷簾門的鎖眼處。
隨著鎖眼被攪動的聲音,卷簾門後的景象緩緩在所有人的眼前展現。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堆在房間中有一人多高的布匹,店鋪的地上則滿地滾著布卷,一副大戰過後的樣子。
然而最刺目的則是躺在這些布卷中的兩個人。
他們全部頭朝下趴在地上,身下是紅色的燈芯絨布,那一卷布都被他們扯了出來,他們的身體在布上壓出了無數個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