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非人類所能理解, 人類所能包容。
第一次的坦誠相見讓所有人的腦海中回旋起了虛無的妄語。
混亂無序到能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若還維持著思維此時也僅僅是盲目地恐懼或者崇拜。
神帶給世人的禮物一向如此,沒有任何的例外。
白韭仰起頭來, 看著懸浮於他上方的巨大光團。光團中間驚人的眼瞳已經在萬千事物中尋找到了他,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由理智填充的情緒氣囊終於被戳破, 白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些許的顫動。
“為什麼你能夠對抗‘時間’的嫁接。你明明沒有任何提防, 我的計劃沒有任何問題, 在這個時間裏, 我分明已經將人類的身體嫁接給你。”白韭第一次產生不解, 連身為智慧的他都無法看穿這一切。
“你是我的權柄, 難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嗎?”
竺軼的聲音響起,似乎來自於耳道的深處, 無處不在無可逃避。
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從白韭的眼底湧出,他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以後, 表情變得更加的混亂。
“為了不被我找到, 你在藏身上費了很多心思。從你們變成了獨立個體被分離以後, 你就一直保持著人類的形態,每一次將自己塵封於人類的胚胎中, 甚至不惜封閉意識,將身體的操控權還給人類。”
“然而漫長時間, 數千次的更替, ‘智慧’的存在已經逐漸被削弱, 每一次進入胚胎中時, 反而會被人類的意識占據上風。”
竺軼繼續說著,白韭的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出生對於人類而言,是一道危險的鴻溝。來自於基因中對危險的恐懼是人類最強烈的情緒。經過數千次更替的你, 也沒有辦法完成的阻止身體中這種情緒的出現。”
“這是你即將承受的罪業,而你的意識也將在這種情緒之中徹底被抹滅,回歸於原初單純的權柄。”
“殺了我,這意味著你最忠實的信徒也會被你殺死。”白韭迅速地竺軼意的話中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雖然他在沒有接管白韭的身體之前,一直處於半休眠的狀態,但是白韭的記憶便是他的記憶。
和竺軼相遇是一場有必然性的巧合。
因為權柄本身就是竺軼的一部分,竺軼對它們來說,就是中心磁力,不斷地吸引著它們靠近。
若其他的權柄不是因為他在暗中截斷了和竺軼鏈接,早就自己回到竺軼手上了。
在白韭接觸到竺軼以後,屬於智慧的那一部分也受到了衝擊,原本塵封的狀態被打破。
由於替代白韭的時間太長就會被竺軼發現,於是它一直以來都蟄伏著等待時機。
原本這是最好的時機,這是它等待已久的機會——竺軼掉以輕心,以本體進入了直播,並且還擬態人類的模樣。
但是計劃落空了,以出乎意料的方式。
它知曉萬物,卻不知道自己的弱點。
如果被竺軼收回,這意味著它的意識將被抹滅!
雖然人類在神的記憶中隻是滄海一粟,是眨眼就會遺忘的存在。但是在人類之中依然有個別特殊的存在。
白韭便是這樣一種存在,而現在變成了它的救命稻草。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曾經經曆的一切。是我將你已經衰敗的信仰重新抬至了巔峰。你真的要殺死一個真心的朋友以及虔誠的信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