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莊周先生嗎?我以為,你跟他是同一種人。”上官婉兒並沒有想到過,李白居然會不喜歡莊周。
莊周是稷下三賢者之一,知曉事實,並且有種超然脫俗的感覺。這點與李白非常相似,李白應當是喜歡這樣的人的。
“相似的人並不總是互相吸引,也會互相厭惡。”李白對於這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存在著實是敬謝不敏。
院子裏麵的桃花飄落到池水之中,皺得一池春水波動。整個世界靜謐到隻聽得到兩人呼吸的聲音。
上官婉兒似乎有所頓悟,在這方靜謐到與世隔絕的小天地中,她感覺到了院子主人內心的想法。
這是絕對不一樣的人。
莊周的院子就像是魔法結界一般,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會影響他思考。他將自己置身於萬事萬物之外,不帶感情地思考他們的結局。他所追求的正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境界。
他與神一樣,並不屑於與人類接觸。
而李白是另外一種灑脫,他是知曉紅塵俗世之後的另外一種灑脫,一種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孤傲。
所以李白可以做朋友,但是莊周永遠隻能是導師。
“但是,這跟我去探聽情況沒有任何的關係。”上官婉兒的思路隻是一時受阻,很快的,她就知道了,自己目前應該關心的是那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那是女帝的命令。
李白坐在長廊上,背靠著欄杆,仰視天空中的浮雲:“有些事情,並不是秘密。隻是因為接觸的人或許已經去世,或許已經打算把故事深埋心中,亦或者是覺得並不重要。而屋內的兩人,都是覺得創世神的事情並不重要。所以如果你想要知道故事,盡管去問就好了。”
這是一個最簡單、最暴力的方法,但是上官婉兒從來都沒有想過用這個方法去刺探情報。
“我能問什麼呢?”上官婉兒迷茫了。這也是她一直刺探情報的緣由。
她並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什麼,那麼她又如何進行提問呢?這就是很多事情失傳,成為秘密的另外一個關鍵。
親曆者覺得無關緊要,所以並不會宣揚。而他人又怎麼能夠去提問自己不知道事情呢。
“那你就像我這樣。”李白瀟灑起身,拉開茶室的側門。
“諸位,有沒有興趣讓我也加入你們的談話。”
陽光從李白背後的照下來,讓他整個人置於虛幻之中,令他帶著飄然天地間的氣息。
幽從來不會反對,他轉頭看向莊周。
莊周輕捧茶杯:“這位朋友,你是不邀自來了?”
他的視線一直在茶杯上,並不轉向看任何人。上官婉兒反複被點醒一般,她回憶了見到莊周之後的所有片段,沒有一個片段中,莊周不是這副模樣的。
低垂眼眸,申請專注而認真地看向桌子,一切都不能令他動搖分毫。
李白對莊周的反對充耳不聞,他知道,莊周沒有執念,所以不會有執意反對,也不會有執意讚同。對付他,過分堅持和倔強,反而是一種返璞歸真,能夠打動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