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是一回事,但要傅夜白放下在某些方麵的固執,又是另一回事。
“今天可以給患者清理身體了。”
護士例行查看了蘇唐的身體狀況,然後便公事公辦地對著傅夜白叮囑到:“患者洗澡要注意,傷口不能碰水。”
蘇唐早在剛剛蘇醒時,就嚷嚷著想洗澡了。
但看著男人一本正經地向護士點了點頭,她瞬間紅透了臉頰。
“我不想你幫我洗澡。”
女人清了清嗓子,不願意去看男人道貌岸然的表麵:“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先生,能不能讓我媽媽來幫我洗?”
傅夜白簡直要被女人的別扭氣樂了。
這幾天,傅夜白夜以繼日地守在病房內,除了醫護,不讓任何人前來看望,就連顧笙歡和傅霆深都被他拒之門外。
然而,就算他創造出了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短短幾天內,失憶的女人,還是堅持不懈地和他鬧著別扭。
他維持著麵無表情,在女人瞪大雙眼的情況下,強行上前把蘇唐公主抱了起來。
“不行。”
懷裏的蘇唐激烈地扭動著,差一點就把自己跌下男人的懷抱,這讓男人額邊的青筋屢屢動蕩不安,他用了些許力道把蘇唐按在懷裏,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出一個事實:“唐唐,你媽媽也是我媽媽,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了。”
此時距離蘇唐的初醒,已經過去三天。
三天時間,足夠傅夜白將蘇唐前二十幾年的生活,向著失憶的她概述一遍。
奈何女人聽著他的講述,左耳進右耳出,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表達著她對他的抗拒。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抱著女人,一步步走進病房內單獨的浴室。
傅夜白掩飾了眼底的傷感,試圖用講述記憶,換回之前那個對他深情的女人:“你以前很喜歡得到我的懷抱。”
蘇唐看著他,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她覺得不太可能。
浴室內。
短暫的平和,隨著傅夜白企圖把女人放到矮凳上的動作,消失得一幹二淨。
雙腿剛剛觸地,蘇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朝著門外跑去,嘴上還不停嚷嚷著:“反正我現在不想你碰我!”
男人的反應快她一步,在蘇唐闖到浴室門邊上時,他已經完全把門口堵上了。
於是,失了憶且冒冒失失的女人,如同羊入虎穴,猛然又一次闖入了男人的懷抱。
“你……你放開我。”
一隻手拍打著男人的脊背,蘇唐分出了另一隻手,緊緊拽著病號服的係帶:“我可以自己洗,不需要你幫忙!”
浴室內的鏡子反射著女人此時此刻的倔強,她抬著頭假意哭嚎著,眼底卻露出一絲清明。
傅夜白將一切看在眼裏,心裏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你不行。”
為避免女人冒冒失失弄傷自己,傅夜白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女人按在懷中,同時卡住了蘇唐的手腕:“唐唐,你聽話,乖。”
溫熱的氣息吐在蘇唐耳畔,不期而然,她連耳廓都變得通紅。
不停掙紮的手已經停止了動作,她嘴上卻還是不饒人地抗拒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