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住在顧笙歡在法國購買的一處公寓裏。
公寓臨街,樓下常常有不知名的大提琴手拉奏樂曲,她聽得享受,慢慢便習慣了異國生活。
推開院落鐵門的瞬間,卡在門縫的一張卡片隨風而落,蘇唐隨手彎腰撿起,上麵用俊闊大氣的英文連筆寫著一句:“祝我的心上人今日心情愉悅。”
蘇唐在門口收到過花,收到過貴重禮物,這倒是第一次收到輕飄飄的卡片。
往日裏處理那些貴重物品,她的態度都十分明確:根據署名挨個返還。
可這一張卡片卻不好處理,不僅沒有署名,一張單薄的卡片,也並沒有什麼返還的必要。
約莫是哪個情竇初開,傾慕她畫作的少年留下的吧。
蘇唐自嘲一笑,進家門時,幹脆將卡片隨手一放。
她坐上了風景最好的一扇窗前。
遠處的高塔上有成群的白鴿飛過,她支著腦袋望了它們兩眼,心裏來了靈感,素描本上的記錄立即被轉移到了正式的畫紙上。
這扇窗隻有兩層樓高。
在她沒有注意的一樓街角,有人穿著黑色西裝,靜默地望著二樓窗台上拿著畫筆的影子。
女人畫了有多久,他便望了有多久……
……
巴黎今天有一陣長風。
它趁著蘇唐不注意,將她視若珍寶的素描本給刮了一頁又一頁,就這還不算完,風見她始終將注意力落在畫紙上,幹脆將素描本刮到了窗邊——
那本素描本從二樓掉落時,蘇唐差點沒尖叫出聲。
她沒有遺忘樓下常常有人經過,她下意識地探出了腦袋朝下看去。
見到素描本落在地麵時心髒也落回原地。
可下一刻,她略微一歪視線,那顆兩年來始終平靜的心髒,卻不管不顧地鬧騰了起來。
瞳孔內映出熟悉輪廓。
她不由自主地喊出聲音——
“夜白?”
……
幾分鍾後,公寓內迎來了兩年以來的第一位男客人。
蘇唐傾倒著花草茶,在距離男人兩米左右的另一塊沙發落座,猶豫了好久,還是先行開了口:“夜白哥哥,好久不見。”
足足兩年,蘇唐未曾見過這張曾經朝夕相對的麵孔。
甚至連春節,她都刻意避免了回國,就是為了磨滅眼前人對自己的影響。
不過這樣的不期而遇,蘇唐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放在膝蓋上的手忐忑不安,在得到男人的回應之後才稍微好轉。
“最近在處理法國的公司事務。”傅夜白為自己的出現解釋到:“剛好路過……我都差點忘記媽在這裏還有一處公寓。”
“這樣啊……”
掩蓋眼底浮現的一縷失神,蘇唐恬靜的笑了笑,心髒猛烈的跳動,讓她不想和麵前的男人相處太多時間,又克製不住心底的期盼。
她口是心非地問:“那幹脆……留下來吃個飯?”
出乎蘇唐意料之外,男人拒絕了她的邀請。
“晚點還有會議。”
他輕咳了一聲,將蘇唐傾倒的花草茶一飲而盡,隨後禮貌地出聲告別:“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