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愈的手搭上門把手,低沉的聲音在關門之前傳來。
“如果你沒有救過我,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
這就是他的回答。
梅阿九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
聽見門開的聲音,梅心婷立刻朝門口望去。
父女兩人四目相對,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小婷。”梅阿九率先開口,低沉的男聲難掩蒼老和沙啞。
梅心婷咬唇,眼淚一下子就落下,“爸爸……”
所有人都退出病房,留他們單獨說話。父女兩人已經有11年沒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大概過了一小時,梅阿九才開門讓他們進來。
“怎麼沒見許沅那孩子?”
傅庭愈聞言,重瞳一緊,轉頭看向外公,他低聲說:“我們離婚了。”
“庭愈,你結婚了?”
“抱歉媽媽,沒讓你見到她。”
梅心婷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消息,隻聽梅阿九沉聲說:“庭愈,你跟我出來一下。”
“怎麼回事?”他低聲問。
傅庭愈隻是默然。
梅阿九轉過頭,歎息一聲:“我總擔心你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傅庭愈苦澀一笑。
病房裏十分安靜,傅庭愈躺在陪護床上,凝著天花板出神。
梅心婷其實一直都沒睡著,翻身麵向傅庭愈,她輕聲叫他:“庭愈。”
“什麼?”傅庭愈立刻坐起身。
梅心婷伸手開了床頭燈,暈黃色的燈光蘊著她柔和的側臉,她低聲問:“叫許沅嗎?”
他“嗯”了一聲,感覺到心髒微微抽痛了一下。
“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梅心婷又問。
傅庭愈眉目溫柔了下來,薄唇輕勾,開口:“很淡,有時候又像一株倔強的小百合。”
“聽上去是個很好的女孩。”
“要保護她。”
“哦。”梅心婷點頭,有些困倦,她輕輕眨了眨眼,聲音微微傳來:“什麼時候把她帶來給我看看。”
傅庭愈走過來,關了床頭燈,給梅心婷掖了掖被角,輕聲說:“好。”
……
這一年的宣城,注定不平靜。世博與許氏的世紀對抗剛剛落下帷幕,緊接著風頭正茂,崛起速度驚人的Y&G公司又向世博發起衝擊。
一個月以後,迎來了新年。
梅心婷從醫院回到傅家,這個新年,對於傅家人來說,格外的有意義。
不僅傅天蕾帶著方嵐回來了,就連梅阿九都在。
“什麼時候回來?”梅心婷笑著問。
傅庭愈看了眼腕表,低聲說:“再過一會兒。”
“記得去接上她。”梅心婷輕聲說。
傅庭愈一怔,他知道梅心婷說的她是誰。
半響不語。
梅心婷輕歎:“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你盡管接她過來,今天是新年,不要讓她一個人,好嗎?”
“嗯。”傅庭愈終究應了。
梅心蓮見門外站著傅庭愈,她一怔。
“你?”
“我來接你。”傅庭愈沉聲說。
梅心蓮咬了咬嘴唇,說:“我就不過去了。”
“走吧。”傅庭愈沒多說別的,隻有這兩個字。
梅心蓮抬眸看向他,忽然鼻尖一酸,別開視線,她淡聲說:“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傅庭愈接了梅心蓮前往傅家,吃過晚飯後,他一個人來到陽台上。
這個新年,他和許沅異地而過。
同一片星空下,除夕的煙火照亮了半邊夜空。
兩人都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空出神。
以後漫長的時日裏,傅庭愈沒有去找她,就算最後,他終於得知了她的消息,可是,卻沒有勇氣。
如果她過得很好,他就做到不去打擾,安靜的給她時間,也盡力將事情都解決。
我會很乖,每一個夜都自己一個人睡。我會很乖,等有一天,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