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直胡須一震，強忍怒氣，道：“這麼說來，當真是你所為？”
李雪寒淡淡地道：“四叔不是一直想聽到這句話麼？”
張忠直怔了怔，大聲道：“你，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雪寒道：“四叔難道不知道孩兒的話是什麼意思麼？”
張忠直幾乎跳將起來，道：“好，好，好，好的很……”他接連說了四個好字，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隻因為這個時候，那身形碩長的老人剛好從側門走了出來。
李雪寒又朝碩長老人作揖問禮，卻並未說話。
碩長老人目光也隻在他臉上掃了一遍，就不再瞧他一眼，隻將手上的一張紙卷擺放在桌上，歎道：“這其中所牽扯的不僅是個人榮辱，如若此事確實是你所為，還將牽扯到‘天下第一拳’的名譽衰敗。”說到這裏才將目光落向李雪寒，一字字道，“雪寒的為人，我們原本是不該懷疑的，他在十年前就已名垂江湖，所做所為都光明正大，絕不掃李家昔年的威名。公道雖然未必都在人心，江湖上對他心存偏見，也就罷了。但如果此事還另有玄機，暗中還有人在從中作梗，意圖霸占江湖，我們此時如還未能夠當麵做個判斷，而中了這等陰謀，豈非對不起死去的大哥。”
他這番話倒似自言自語，其實卻在暗中交代一旁的張忠直。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才像做了個很大的決定，這才將手上的紙卷慢慢地在桌上平鋪開來。
李雪寒心下黯然，道：“是。”
碩長老人又道：“但如果此事當真與你有關聯，你可知這兩頁紙卷上所記載的，都是你二叔數年來花數百人之力所湊齊的證據，到時候鐵證如山，你也不可再有絲毫不滿。李家世代興榮，李家的人為江湖中人所敬仰，所要做到的，便是‘仁義’二字。”
李雪寒隻得恭敬道：“是。”
張忠直似有惋惜之色道：“十多年前，神秘的‘沙漠之神’墓王你想必也早有所耳聞了，那時候江湖上還有一大批武林高手，雖然時常也難免為了一些沽名刁譽而有所撕殺互鬥，但也暗中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實力，天下雖亂，要想輕易入侵中原武林，確也非易事。約在八年前，墓王卻忽然出現江湖，其名義四處作惡，奸淫虜略，無所不為。一些稍有家底的人，都不惜花重金聘請高手護院。但隻要是稍有姿色的少女，次日都會失身在自家閨房之中。麵對如此無恥之徒，門戶稍微弱一些的，整日膽戰心驚，但求自保，為此傷透了腦筋也無計可施。百裏世家百裏長風，在揚刀大會上誓言在有生之年，必親手擒獲此賊，將其碎屍萬斷。這個消息傳出江湖不到三日，百裏長風便死在他自己的鉤魂劍之下。其長女百裏玲在那一晚也失去蹤跡。”
言到此處，他刻意看了李雪寒一眼，但李雪寒臉上卻不僅無絲毫驚異之態，反而稍有一絲惋惜。當下繼續接道：“百裏長風號稱鉤魂神劍，本也非徒有虛名，二十年前華山論劍上，他已排在名劍譜上的前五位之行列，在四大世家中算的上佼佼者。門下弟子也出現了一批精英。但他被害當晚，竟然死的十分安靜，門下數十值班弟子，居然直到次日午後時分才在書房中發現他的屍首。劍從腹而入，無半分掙紮之態，竟似死的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