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他一直為一件事情而擔心著,那就是鍾成。前兩天在白雲堡裏一個小姑娘送給他的一封信箋,上麵是鍾成的親筆字,讓他去老地方喝酒。
他記得他當初在關外的時候,鍾成都會想盡辦法去找他喝酒,可是現在他入關了,鍾成既然能讓一個小姑娘找到自己,那他有什麼必要還寫信讓自己去老地方喝酒呢?
短短幾個字若是在別人看來隻怕理都懶得去理,但落拓中年卻在看過之後流出了冷汗。其中若沒有蹊蹺,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
隻可惜從他入關還沒半月,他身邊發生的事情卻越累越多,這幾天來落拓中年幾乎每天隻瞌一兩個時辰,可是他還是覺得時間不夠用。
穿行在草叢裏,還是沒有路,難道十年過去了,這條路已經被人們所遺忘了麼?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藤條荊棘和雜草呢?
落拓中年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熱,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他的臉卻仿佛如刀割一般。霧水已經將他的頭發全部打濕,加上夜風和他奔跑的速度是逆行,所以格外要吃力一些。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終於,他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小湖。說是湖,其實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天然池塘罷了。
看到這個地方,他身子在樹上一縱,身子一點,已來到了池塘邊。
這個池塘是林子的正中央,也就是說,這次他沒有迷路。嘴角上仰,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輕一歎,蹲在邊緣,捧了幾捧水喝,又草草洗了一把臉。正當他準備繼續趕路之時,隻覺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空之聲。
落拓中年並沒有轉身,而是揮了揮手,以兩指將那飛來的東西輕輕夾住,同時他就聽到了一些喝聲和交鳴聲傳來。略微皺眉,他實在也未曾想到,在天黑之後,竟然還有人跑到這麼深的林子中央來打鬥拚命。
站直了身子,透過雜草間隙,就看到不遠的草叢間,一男一女正被六七名黑衣人圍攻。
隻看了一眼,落拓中年便心生去意。在江湖中行走得久了,你可以回想很多往事,比如年輕的時候在人群中去救了那些即將被殺死的人,可是後來才發現,你救的人才是該殺的壞人,可是你既然已經救了他,難道還要去殺了這個被你救的人麼?
落拓中年隻是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後悔年輕的時候做過的一些事情,相反,他每每回想還是會偶爾苦笑一下。
這時候他顯然已經沒有再多空餘的時間浪費在路途上。
正準備離開,可是遠處又傳來那名女子的痛喝聲。落拓中年放眼看去,不覺愣了愣。因為那名女子剛剛雖然受了傷,但她也同時將圍攻他的兩名黑衣人殺掉一個,刺傷了一個。
難道她已經準備做困獸之鬥了麼?落拓中年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觀察著場麵。
那名女子的身手不見得有多高,但她卻能將圍攻他的兩名對手打敗,落拓中年注視了片刻,才發現女子的劍法顯然得過高人指點,雖然還未達到運用自如的地步,所能使出的絕招也隻有那麼幾招,但卻威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