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俯下身去,撫摸著女人懷裏的女嬰的頭,歎息著,這時候女人才慢慢將臉抬了起來。
那是一張更幹淨的臉,如同白玉,幾乎毫無瑕疵,可是這張臉上的頭發被風吹散開去的時候,中年的手猛然顫粟了一下。
因為女人耳根到嘴角上,多了一條傷疤。
中年顫抖地道:“木子,真,真的是你麼?”
女人含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雖然還是佐佐木子,可是現在她已將臉自殘破相,她又何曾還是原來的她。
中年很想用摸小孩的那隻手去安慰女人,可惜他的手卻被扣住了。墓碑忽然打開,一群黑蝙蝠自墳墓中飛出。墳墓裏又傳來了哭聲。
那是一個機簧,這個小孩原來並不是真的小孩,中年這時候反應過來已經為時晚了些。他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個惡毒的女人。
女人懷裏的“孩子”炸開了,機簧中的暗器橫飛,射向中年麵門,而同時,女人的手將中年的左手緊緊扣住,墳墓裏瞬間閃出四個黑衣人來。
中年的右手雖然受傷,但他也將女人伸手抱住,就地一滾,躲過一劫。可惜他剛剛站穩,四把鋼刀已架在他的脖子邊。
中年怎麼也想不到,昔日的最愛,如今卻對他使這般手段,他咬牙道:“我隻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佐佐木子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他掙脫中年的手臂,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括子,道:“你這個傻子,難道你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
中年麵露痛苦之色,一字字道:“江湖上近五年來的蕩寡婦,專門以博取別人同情心從而攻擊對方,她用腹語學著女嬰的哭聲,這個孩子更是她致命的武器,這一點,我剛剛就已經想到,隻是我沒有想到,那該死的蕩寡婦居然會是你……”
“佐佐木子”蕩寡婦道:“看在你為我守了八年情的份上,我可以讓你敗個明白,一年前,我叔父被你那個狗屁煙雨山莊的七大長老圍擊被擒,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想將你帶回煙雨山莊和他們做個交換。”
中年閉目道:“你的叔父?也就是如今倭寇集團的首領麼?你似乎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蕩寡婦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你是煙雨山莊莊主的私生子的秘密,我卻剛好知道。”
中年連嘴也閉上了。
蕩寡婦笑道:“花如夢,你可別怪我無情……”
話還沒說完,隻聽一個聲音在墳塚上空響起:“多情自古空餘恨,往事如洲不堪提,花老板苦苦等待的人終於等到了麼,你的夢也終於醒了麼?”花如夢苦笑道:“我情願這個夢永遠不醒。”
黑夜中,一個穿著陳舊的藏藍色長袍的中年空手而至,他看著花如夢,歎道:“花老板可知這個世上最沒有人性的畜生是哪個民族麼?”
花如夢一愣。藏藍色長袍中年一字字道:“那麼我告訴你,他們就是倭族。如果花老板愛上了倭族的女人,那與愛上了畜生又有何區別!”
花如夢滿臉通紅,如果是以前,他必定會反駁或者因為這句話與對方出手,可是現在他卻忍住了。他的拳頭握得很緊。
藏藍色長袍中年繼續道:“花老板可想聽李某的兩句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