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我們過了雪線,繼續往前行。這已經幾天之後的事了。

我的雪盲症前所未有的厲害,幾乎眼前一片紅,小哥看了我的樣子說,我們回去。

但我卻知道,這次出行代表什麼,我會去他過往的生命裏做客,那些好的不好的經曆我都想了解。

吳邪哥哥說,你對他著了魔。

從七星魯王宮他救了我開始,我就對他忍不住地向往。

天地間蒼茫無邊,小哥對著那座雪山再次跪拜,我望著那巍峨的雪山,又想起了當年尋雲頂天宮的場景。

隻是這次再來,心態已然不同。

幸而,他還在我身邊。

他拜完起身,看到我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問:“你看什麼?”

我斂了思緒,溫柔一笑:“在看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呀……”

他沒有回應,依然麵無表情,但我卻捕捉到了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小哥,當時你怎麼知道,你的血一定能救回我呢?”

那次在雷城,真的是很驚險。

他搖了搖頭:“我也沒把握,你體內有我的血,不會相斥。”

“萬一,得要你很多很多血才救得回我呢?”我的眼裏已經閃了淚光。

“嗯。”他看著我,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字,但就這一個字,我就知道了他想表達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看著望著遠處的他發呆,咧嘴一笑,心情大好,周圍的潔白雪景變得格外可愛。

我們繼續往前,我們這次帶的裝備不多,後續補給是晚我們兩天出發的吳邪哥哥他們帶的,胖子哥笑哈哈道:“這年關將至的,咱這就是上雪山過個早年呀!就是這雪山上吃的太少了……”

吳邪哥哥毫不客氣地懟他:“行了胖子,你也該減減肥了,少吃一點好,再吃下去,你這褲子就要穿不上了。”

我們都笑了起來。

雲頂天宮裏的秘密,青銅門裏的秘密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很大的意義了,正如胖子哥所說,人生應當“及時行樂”。

幾天以後,我們到了那座喇嘛廟,我又重新見到了那片藏海花田,紅豔似血的花兒在風中搖曳,遠處的旌旗漫卷,那是他的“三日寂靜”。

那時,他在這裏送走了他和這人間最緊密的聯係。

我回過神,伸手摸了摸臉,卻摸到了滿臉的淚水。

小哥側過頭看我:“你,哭了?”

我搖頭笑了笑,把淚水抹掉,看向他:“小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時候在廣西巴乃的湖邊,我從雲彩那學了一半的舞?”

他點了點頭。

“其實,我很遺憾,那支舞沒有學完,聽說,那樣的舞是很有含義的,我把它學完整了,我跳給你看?”

他又點了點頭,唇角又勾起了弧度,這一次,我看得分明。

神秘的雪山,漫漫飄卷的旌旗,風中搖曳的藏海花,還有靈動雅致的舞蹈,天地間隻有我和他。

小哥,此後歲月,我與你,一起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