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被一陣劇痛驚醒,魂魄不知從哪飄來,落在異世的軀殼上。
渾渾噩噩中,還沒回神,就是一頓晴天霹靂。
“丫頭,再用點力,你這孩子的頭卡住了,得再加把勁,不然孩子可就危險了。”
還是模模糊糊的,耳邊卻多了一道蒼老陌生的聲音。
可這……什麼孩子,哪裏來的孩子?
她猛地欠起身,頓時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這誰的肚子?
咋漲的跟氣球一樣?是她的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又是一陣撕扯般的劇痛,好似有人在掰她的骨頭,掰碎了一般。
“啊!”她仰起頭,長長的痛叫一聲,又倒了下去。
“丫頭,丫頭,咬著!”一直守著的劉婆婆,飛快的揉了一件舊衣服,塞到她嘴裏,又給她擦了擦汗,歎聲念叨,“若不是你從崖上摔下來,受了傷,這孩子也不至於早生,苦命的丫頭,再加把勁兒。”
夏茉眼睛瞪的老大,雙手緊緊扯著粗糙的床單,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肚子裏的有個東西要擠出去,可是真的好疼,她疼的快死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這他媽是誰的種啊!
夏茉最後的意識,是聽到一陣小貓似的嬰兒啼哭。
很小很弱的聲音,真的很像剛出生的小貓崽子。
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沉沉的昏了過去。
還做了亂七八糟的夢。
印著林府的匾額,裝修精美的宅院,穿梭而過的仆人。
朦朦朧朧中,畫麵一轉,一間昏暗卻又馨香曖昧的房間。
那個麵容冷俊,眼中布滿血紅的男人,落下的帷幔,熄滅的紅燭……
夢的最後一個畫麵,是一個寒風呼嘯的屋頂。
“姐姐,你肚子裏懷著野種,著實對不住林家的名聲,也對不住父親這麼多年的教誨,我看你還是自己跳下去吧!省得日後孩子生出來,林家的臉麵都叫你丟盡了!”
麵前說話的女子,看不清麵容,聲音卻是尖酸刻薄。
她不記得這副身體說了什麼,隻記得一隻玉手輕輕推了她一把,掉下山崖的那一刻,她用手護住了肚子,接著像是掉進了水潭,好冷好冷。
再次醒來,睜開眼睛,還是那片結滿蜘蛛網的屋頂。
有風從殘破的窗戶刮進來,有些冷。
她扯了下破舊的被子坐起來,身下是土炕,還有些溫度,隻是溫暖不了她的身子。
劉婆婆捧著一隻大瓷碗,推開門走進來,溫聲道:“姑娘,你醒了啊!都睡一天了,再不醒我可不知怎麼辦才好。”
“老人家,我……我這是在哪?”夏茉一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啞的很。
劉婆婆坐到炕沿,把碗送到她嘴邊,“你先喝了這碗蛋花湯再說話,裏麵擱了紅糖,我家再也沒別的東西,你這身子虧的太多,日後怕是要留下病根,唉!”
“謝謝!”夏茉顧不得再問,趕緊端過瓷碗,幾口便喝完了,燙的直吸氣。
這紅糖可真甜,卻不會覺得甜膩。
雞蛋定是直接打進去的,攪散了燒開便端了上來,又嫩又滑,蛋香味濃鬱。
喝完了蛋花湯,肚子裏有了食,身子也暖和了許多,說話都有勁了。
劉婆婆接回碗,用袖子給她擦嘴,語重心長的歎息道:“丫頭,我曉得你想問什麼,這裏是槐樹村,我是從村子後麵的山崖下把你背回來的,你若是想起什麼,便告訴我,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爹娘相公一定擔心壞了,正到處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