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給他擦拭,林瓏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紀老頭便讓李彥幫著她,溫水裏加了些散熱的草藥。
周誌申蹲坐在外麵,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都處理了,這廝底子可不是一般的好,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還那麼精神百倍的坐在那。
林瓏在給顧霆玉擦完第三遍身時,覺得這樣不行,便出來尋人去拿烈酒。
周誌申見她出來,眼眶瞬間就紅了,“皇上派人送來好些名貴的藥材,還有宮裏的太醫也遣了過來,你說,殿下會沒事吧?”
林瓏歎氣,這孩子被折磨的不輕,從年歲上來說,他也才十七八歲,擱在現代還是被爹娘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可這位已經披甲掛帥,上陣殺敵。
“會沒事的,你也不用成天擺著一副喪氣臉,這樣沒用,好好守你的城門,才是最要緊的。”本來她才是妹妹,現在可倒好,反過來了。
其實勸了也無用,這家夥一向把顧霆玉看的跟神似的,現在這位神要倒了,他能不六神無主嗎?
院子裏的雪已被清掃幹淨,隻是地麵還有些滑,院子裏的兩株梅花,這會已經開了,點點白花點綴在枝頭,冰肌玉骨,暗香浮動。
“你幫我折兩枝梅花。”林瓏指著梅花樹,對他道。
這樹有點高,她可夠不上。
周誌申遲疑了會,雖然不知她怎地突然想起來折梅花,不過她既然說了,也隻能爬樹去折。
林瓏指著開放最好的那枝,“就要那個,多摘些。”
周誌申也不管傷口會不會掙開,還真就指哪打哪,折下老大一枝梅花給她。
紀老頭出來瞧見了,連連搖頭,“它好好的開在樹上,折下來做什麼?”
林瓏拿在手裏,深吸了下,“自然是要拿給賞花的人,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用這詩來形容,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紀老頭摸著胡子,連連點頭,“這詩好,是你做的嗎?”
林瓏小臉一曬,她哪敢說是自己做的,“偶然聽來的,想這詩應景,便說了出來,倒讓老先生笑話了,我先進去了。”
顧霆玉的燒已退了些,隻還有一些低燒,除了慢慢調養,也沒別的法子。
林瓏找了個花瓶,將那兩枝梅花插起來,放在他的床榻邊。
正尋思要不要去補個覺,這一通鬧下來,她也是很疲累。
就在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鬧,似乎來了好些人。
林瓏沒理會,隻要不來打攪她,便無事。
可惜,她這想法注定要落空。
隻在她胡想亂想的功夫,臥房門就被人撞開了。
進來的是個裹著銀紅披風的女子,沒穿裙子,一身火紅的騎裝,手上還拿著個馬鞭。
生的俏麗嫵媚,偏又藏著一股子英氣,配上這身裝扮,倒是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隻是這女子眼中的輕視傲慢無禮,讓人瞧著不舒服。
“你是誰?”這話是邵鳳娣開口問的,質問的語氣,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林瓏笑了,她還沒問闖進來的誰,卻有人倒打一耙,真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