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們把什麼東西丟下去,再蓋上井蓋,前段時間天氣太熱,肯定惡臭不可聞,這玩意很容易引發瘟疫,待會咱們得把身上的衣服都扔了,還得跳河裏洗個澡,千萬千萬不能把瘟疫帶回家。”江東心情沉重。
他們小的時候,或自己經曆,或聽老人說過。
瘟疫這個東西,簡直太可怕了。
一旦爆發,它可不管你是誰,是什麼身份背景,都是一視同仁。
加之未必能有對症的藥,蔓延加重的非常快。
死人都是用板車成批成批的往外拉,有些半死不活的,也要一並拉走,直接就活埋了。
聽他這麼一說,馬六子更不靠近,“那咱把那井重新堵上吧!”
“萬一這井底下的水,連著鎮子的其他水脈呢?”
水井之所以出水,是因為地底下有水層,也就是水脈。
而這個水脈,基本都是連著的人。
馬六子被他嚇的渾身冰冷,“不至於吧?看這屍體腐爛程度,應該不是一時半會,之前都沒出事,以後也未必就能出事,說不定這真的是一口旱井,沒有水,就是用來埋人的……”
馬六子說到最後幾個字,突然閉嘴了。
因為連他自己都能察覺,好像說到什麼嚴重的點了。
就在這時,又有微弱的呼救聲。
江東衝到井邊,對著裏麵喊了一聲,得到一聲弱不可聞的回應。
可是底下太黑了,根本什麼都看不見,而且真的很嚇人,跟見了鬼似的。
最後還是江東決定要下去瞧瞧,萬一底下有人,等到天亮,說不定就死了。
馬六子找來繩子綁在附近的柱子上,幫著他下去。
江東頭朝下,用布蒙住口鼻,手裏握著一根火折子,慢慢往下沉。
光亮能照到井底的情況時,火折差點脫了手。
隻見兩米見方的井底,密密麻麻鋪著許多屍首,從衣服上看,大部分都是女子。
有些屍體已經腐爛,露出深深白骨。
有些剛剛腐爛,發出陣陣惡臭,引來井底棲身老鼠的撕咬。
而吃過人肉的老鼠,眼睛都泛著綠光,體型也很大,根本不怕人,隻在見到火光時,才匆忙閃躲。
江東憋著氣,憋的臉都紅了,總能看見還在喘氣的女子。
她坐在那,後背不知靠著什麼,臉上都是血,新鮮的血液引來老鼠的舔食。
在她身邊,還躺著幾具屍體,看樣子都是剛死不久,卻早已沒了呼吸。
“你別動,我抱著你上去!”這井下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江東一刻都不想多待。
他下來的時候,腰上係的繩頭留出很長一截,正好可以用來捆人。
將繩子纏在女人頭上,朝上麵喊了一聲。
馬六子聽到聲兒,朝手心裏吐了口唾沫,卯足了勁開始拉。
女人睜開眼,看他一眼,連句謝謝都說不出來。
隨著她的身子離開地麵,有幾隻鑽到她衣服裏的老鼠,也掉了下去。
江東看的頭皮發麻,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地獄。
馬六子費了吃勁,才把二人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