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飛揚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竟是已經睡著了,周一仙才想起他還是個重病的人,見手裏的藥湯已經去了大半,登時輕手輕腳的從床邊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讓張飛揚一個人休息。
聽到周一仙關門的時候,張飛揚才重新吃力的睜開眼睛,望著越來越暗的屋頂,將遇刺那晚發生的畫麵再在腦海中清楚的過一遍。
他想看清楚,那個來刺殺他的人,是不是項東。
隻可惜,當時屋子裏實在太暗,加上那人下手太快,張飛揚努力回憶了幾遍,還是無法確定黑影的身份。
不過,經過剛才與周一仙的談話,他這一次也不是毫無收獲,總算是在心中漸漸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和一點這個殺手的簡單信息。
為什麼要來殺他,張飛揚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這個殺手實力一定在自己之上。
第二點,這個殺手肯定不是洗衣部的人。
因為,他能確定當晚來的人是個男人。
而洗衣部的男人除了自己,和當時就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周一仙之外,就沒了。
“如果真的是項師兄。他為什麼要殺我?就因為我在入門測試的時候惹他生氣了?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何況。當時惹他生氣的人分明是運屍部的霍師兄啊。項師兄要記恨也不可能記恨我吧?”
張飛揚搖搖頭。
“可要不是項師兄的話,誰又會恨不得要殺了我?我才剛進火狐宗。認識的人兩隻手都數得過來。進了洗衣部以後,我就一直在洗衣部,沒去過別的部分,誰又會對我起殺心呢?我又不是什麼出名的大人物。也說不通啊。”
張飛揚又搖了搖頭。
此後的整整後半夜,他都一直沒能睡著,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停的想。
但到了天明了,依舊仿佛是一個解不開的謎,讓他越來越糊塗了。
張飛揚不甘心,又考慮了一周左右的時間,但見依舊解不出來,隻好暫時不去繼續死盯這個難題,把注意力落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他開始試著下床,拖著沉重的身體,提出要幫周一仙倒垃圾,就和以前一樣。
周一仙當然一口回絕。
但張飛揚對他不依不饒,勸道:“周師兄。你還是讓我幹吧。我在床上已經躺了好幾個月了,也沒見身體有任何好轉。反而更差了。精神也是。如果你繼續不讓我出來活動,恐怕我要廢了。你讓出去倒倒垃圾,活動活動,說不定我的氣色能慢慢好轉起來。”
“可是。去其他部門收集垃圾路程又長,而且山路不好走。你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撐不住啊。”周一仙苦口婆心的勸道。
張飛揚心中感激,笑道:“周師兄。那可以這樣啊。你幫我去其他部門收集垃圾,再和我們洗衣部的整理到一起。我隻要推著小車出山門,去做最後一步就可以了。就和我們第一次的時候那樣。從我們洗衣部往山門走都是下山路,很平坦的,我可以一個人走。”
聽張飛揚都這麼說了,再見他眉眼間顯出的堅定,周一仙終於不再拒絕,點了點頭,拿上麻袋,推著小車,出了洗衣部,去收集垃圾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一棵鬆樹的後麵,張飛揚的目光卻沒有收回,而是繼續看向鬆樹後麵,更遠方的一棵梅樹。
他的心思都早已飄到了梅樹上去了。
周一仙曾告訴過他,那棵梅樹的後麵就是本門六部之一的運屍部的部門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