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一瞬間，顏汐已經將號碼撥了出去。
她對數字很敏感，即便是沒有特意翻看過，但畢竟見過，所以依然能將延溯的私人手機號碼倒背如流，隻不過她沒想過，有一天會主動撥打那個號碼。
或者說，她沒想過主動撥打那個號碼的那一天，會提前很多到來。
“嘟——”的一聲響，電話通了。
等待號碼主人接通的過程明明很短暫，可在顏汐心裏，卻過的很漫長。
在這相對漫長的分秒中，她想了很多事情，然而還沒有一一想全，電話那端的人便已接通了電話。
電話中，延溯的口氣聽起來很驚喜：“顏汐？”
“是，是我。”顏汐應對，卻難掩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慌忙。
電話中：“怎麼這麼早打過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顏汐無法做到像別的任何事情那樣，直來直去。
電話中：“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顏汐感覺自己像一個剛剛上學的小學生，老師問一句，自己才答一句。
很被動！
這不像她！
起碼，不像現在的她。
“你呢，吃過了嗎？”生怕自己停頓的語氣讓對方有過多的猜想，顏汐趕緊問道。
電話中：“吃過了，已經在去往國會的路上，今天……你會去嗎？”
“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顏汐定了定心神。
電話中：“哦？”
“我想去觀禮，最好能在一個距離你比較近的地方觀禮。”
電話中：“你……”
“怎麼？不行嗎？”顏汐有點急了。
她本來也沒想過的，是聽延溯說自己在去國會的路上，才猛然想起可以觀禮這件事。
電話中：“當然可以！”
“那就好。”顏汐提著的心放鬆了下來，隨口問道：“閻若會在場的吧？”
電話中：“她……會，會的，你如果到了，我讓閻若去接你。”
延溯用的是一種難言激動的語氣，他隻覺得他的女兒可能是想近距離地看到榮獲最高領導人連任的殊榮，根本就沒有想過顏汐還有其他的用意。
“那好，我跟閻若聯係就好。”
電話中：“可以！”
頓了一下，顏汐說道：“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電話中：“我很開心你能這樣關心我。”
“我……”這是關心嗎？
顏汐苦笑，這明明是她的告誡啊！
電話中：“我希望在選舉結束後，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彌補……”
“這些等選舉結束後再說，可以嗎？”顏汐很快截斷了延溯的話。
電話：“好吧。”
聽得出來，延溯的語氣有點失落，顏汐的心仿佛被這種失落紮了一下，不是很好受。
其實現在他們彼此已經很清楚了，問題出在鬱珺身上，出在二十多年前，但正因為不清不楚，導致他們之間始終有一種不可逾越的距離存在。
那些距離可能會隨著往事的清晰而縮短，但是眼下……
顏汐真的做不到，能主動給延溯打電話叮囑他一切小心，已經是她在兩個人的關係中，唯一能主動去做的事情了。
其他的……
閉了閉眼，顏汐深吸一口：“那就先這樣，我們……國會見。”
電話中：“好，我等你。”
“再見。”顏汐掛了電話，仰著的頭甩了甩。
一回頭，看到顧傾城正好開了門，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