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禦琛掛了電話,就直接將車開到了醫院。 她去的時候,安然剛好昨晚檢查,跟安諾晨一起出了醫院。 三人在大廳裏相遇。 喬禦琛走上前,凝眉:“你怎麼樣?” “還好,多謝喬總關心了。” 喬禦琛看著她,一時有些語噎,隻得將目光落到安諾晨的身上。 “你先回去吧,我送安然回去。” 安諾晨眼底有幾分不願。 安然看著他咧了咧嘴角:“哥,你先回去吧,不然阿姨該著急了。” 安諾晨將袋子裏的藥遞給她:“記得按時吃藥,好好照顧自己。” 她點頭。 安諾晨看向喬禦琛:“喬總,請你好好照顧然然,她……” “哥,走吧。” 安諾晨看了她一眼,有些話終是沒有說出口,轉身離開。 他走後,安然往前走了一步,因為腿軟,她腳步踉蹌了一下。 喬禦琛站在對麵快速伸手扶了她一把。 安然站定後,禮貌的跟他保持了幾分距離:“多謝喬總。” 她繞開他,往前走。 看她走的有些費勁,喬禦琛心裏覺得有些氣悶。 他上前,打橫將她抱起,往門口走去。 安然也不掙紮,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她懶得矯情。 他將她放進車裏,開車回禦香海苑。 一路上,兩人零交流。 下了車,他將她抱了下來,直接送回了房間,放到床上。 “喬總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倒杯水吧,我要吃藥。” 喬禦琛看著她,這女人……還真是…… 她抿唇一笑:“謝了。” 喬禦琛不想跟她置氣,轉身下樓倒上了一杯水。 安然將幾種藥一起送進了口中,就著水吞下後,杯子放到了一旁床頭櫃上。 雖然還不到四點,可是天氣卻陰沉的很。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喬禦琛沒有要走的打算。 他直接在她身側坐下。 安然道:“我想休息一會兒,喬總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喬禦琛看她:“你是不是自己故意摔進泳池的。” 他話音一落,安然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失落。 “怎麼不說話?”他的口氣很輕,是在詢問。 “是啊,我以為掩藏的很好,可沒想到,竟然被喬總識破啦,”她無所謂的扯出一絲笑。 “我聽說你怕水,為什麼還要下這樣的賭注,就為了幾本破書?值當的嗎?” “喬總覺得值當,就是值當吧,”安然隨口應了一聲。 “安然,你這是什麼態度?” “那我需要用什麼態度呢?”安然挑眉,口氣也冷了幾分:“我小時候被安家人丟進泳池裏,差點兒淹死,安家人都知道我怕水,可你卻問我是不是自己跳進水裏的,我是不要命了嗎?書是很重要,可是我的命更值錢。 我早就跟你說過,在安家人的眼裏,我是不該存在的存在,是你自己選擇不去相信。現在,在安家受了委屈的是我,你卻還是隻為安家人著想。 既然你心裏已經認定,安家人才是弱勢的一方,那我何必跟你多說這麼多廢話?對,路月沒有推我,我就是自己跳下水的,為了贏那個賭,你滿意了?” “你就非要像個刺蝟一樣活著?不是你就直說不是,何必要說這麼多話來嗆我。如果我不再問你幾句,你是不是就由著我誤會你了?” 安然冷笑:“無所謂,反正你信不信我,我也不在乎。” 她今天好像認清了一個事實,想要讓他愛上自己,比登天更難。 她以為,兩人相處了三個多月了,如果他真的不是那麼討厭自己的話,那他今天起碼會救她一命。 可她錯了,他竟然站在一旁,像那群人一樣無動於衷。 如果不是她提前預備了安諾晨這樣一個幫手,那她今天隻怕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淹死。 看到她目光如此冷的打在自己身上。 喬禦琛凝眉:“安然,你把自己的心包裹的這樣深,不累嗎?” 安然愣了一下,隨即不屑:“不把心包裹起來,難道由著旁人傷害?喬禦琛,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我的人生,從來就身不由己,從出生開始就是。 我的世界裏賤人不少,我見多了,也已經見怪不怪。你這樣的‘聖人’突然冒出來,我會受不了,想要普度眾生,你還是去找別人吧,別跟我講什麼大道理,我油鹽不進。” 她說完,閉上眼睛:“抱歉,我很累,先睡了,喬總自便吧。” 喬禦琛盯著她看了足有十分鍾,這才憤然起身離開。 她走後,安然起身,頭依靠在靠背上,看向窗外的雨。 真是應景呀。 她用手機給安諾晨發了一條短信:“哥,今天謝謝你願意配合我,計劃很成功。” 安諾晨回了短信:“時間倉促,藥瓶裏裝的全都是同一種維生素,不要吃的量太大,有的時候也會適得其反。” “知道。” 她回複完,將短信清空。 樓下,喬禦琛悶悶的坐在客廳裏,想著今天路月和安心的樣子。 再想起今天安然的表現。 他眉目深沉,心情非常不好。 安心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接聽的口氣非常不好:“有事?” “禦琛,然然怎麼樣?” “剛從醫院出來,已經睡著了。” “你……還跟她在一起?” “我現在還跟她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電話那頭,安心忽然就沉默了起來。 “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掛了。” “禦琛,你認可她了,對嗎?你……愛上她了?” 愛?喬禦琛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隻是有些東西,似乎的確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禦琛,我打算要冷靜一段時間,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的冷靜冷靜,然然,跟你不合適,門不當戶不對,她若真的跟你一起生活,會一輩子被人詬病的,她的過去會被人揭開,受傷害的,終究還是她。” 安心說完吸了吸鼻子:“好了,你好好照顧她吧,我休息了。” 她掛了手機,對麵的路月急問:“怎麼樣?” “禦琛在那個狐狸精那裏。” 路月氣悶的拍了大腿一下:“這賤人,今天竟然敢算計我,真是找死。” “媽,短時間內,我們什麼也不要做。” “你今天怎麼倒是這樣沉得住氣了。” 安心笑,“安然不喜歡禦琛,她跟禦琛在一起,隻是為了氣我。”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了她看禦琛的眼神,裏麵的恨更多,而且,她如果真的愛禦琛,就不會算計他了。禦琛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容許被女人算計呢,他現在或許是覺得一時新鮮,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發作的,你等著瞧吧。” 路月笑,抬手拍了拍安心的手:“我的女兒,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媽,之前你說的讓安然在帝豪集團裏知難而退的計劃,提前進行吧,即便我們不正麵跟那個狐狸精起衝突,也決不能讓她過的舒坦了。” 路月挑眉:“好,這事兒包在媽身上。” 安然睡了一覺起來,天已經很黑了。 她翻了一下身,卻發現喬禦琛竟躺在自己身側睡著了。 她睥睨的望向黑暗中的他,這男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合格的丈夫了? 她坐起身,撩開被子剛要下床。 他卻長臂一撈,摟住了她:“去哪兒?” 她瞿然一驚,她以為他睡著了。 “洗手間。” 喬禦琛鬆開手,睜眼坐起身:“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我睡了一覺,現在身上已經有力氣了。” 她說著,自己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抽煙。 她咳嗽了兩聲,他將煙掐熄。 “如果今天不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突然出現,我會救你。” 安然已經撩開被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向他。 什麼意思?這是他的解釋? “我本來要下去,安心拉住了我,怕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等我鬆開她的手,要下去的時候,已經比你哥晚了一步。” 他看向她:“我說的這些,你信嗎?” 她坐下,將被子搭在腿上,沒有做聲。 “你不信我?” “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你是安心的男人,也是安家人的幫手,他們的幫手,就是我的對手。” “安心的男人?”他冷笑:“難道我就不是你的男人?按照法律的規定,我們才是夫妻。” 安然雙手交織在一起,有些糾結的互相捏了幾下:“我的重點,在於你是安家人的幫手,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戰壕的。” 他看她,未動。 她表情有些伶俜,“喬禦琛,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嫁給你的目的,安心於你有恩,但安家於我,隻有恨。” “安家養大了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恨他們?恨一個人,難道都不需要理由嗎?” 她冷眼看著他,沒說話。 他繼續道:“別告訴我是因為四年前,我幫安家人把你送進了監獄。在那之前,是你先對安心下手的,在那時候你跟安家的恨,就已經在了,所以我不會背這副黑鍋。” 她戲虐一笑,“喬禦琛,你知道,你有的時候多讓人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