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淡淡的凝了凝眉心。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傅儒初的缺陷是,有點偏激。
“傅先生,你誤會了,喬禦琛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不是自願放棄這次機會的,是我讓他把本來該屬於你的機會還給你的。你的確不弱,相反的,喬禦琛還說,你是為數不多的好對手。
之前,喬禦琛之所以先拿下了合作,是他因為我,提前調查了你的計劃,所以故意破壞了你的好事兒,如果當時你們能同一時間公平競爭,他不一定能先你一步拿到這次的合作,所以……”
“安然,你不必替他說話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明白你現在的心思,你是想讓我息事寧人,可是如他所說,我是個不多見的好對手,對我來說,他也是個很值得我去挑戰一下的對手,我們之間的戰爭,既然已經開始了,何不分出個勝負呢。”
“傅先生,你跟喬禦琛之間,沒有什麼非要爭個勝負的必要啊。”
傅儒初隻是笑了笑,卻並未說什麼。
“傅先生,真的,希望你能冷靜一下,畢竟這件事兒,對你們兩個人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與其為敵,不如為友,互相合作,爭取更多的利益不是更好嗎?”
“利益於我跟喬禦琛而言,多一點少一點,也沒有什麼分別,人活著,不就為了爭一口氣嗎?事情是他先挑起的,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行為,都有些欺負人了,這件事現在已經與你無關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覺得自責了。”
傅儒初的心意看起來很堅決,安然也是說不通。
掛了電話,安然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給喬禦琛打電話呢。
這種情況下,她也不能勸喬禦琛收手吧,如果現在他收手,可傅儒初卻發起猛烈進攻,那受傷的豈不是就隻有喬禦琛嗎。
她搖了搖頭,還是算了,還是不要影響喬禦琛的心情了。
她給葉知秋打了一通電話,將傅儒初的想法告訴了他。
葉知秋問道:“你不打算管了?”
“別人心意已決的事情,我們能改變什麼呢?總之,我能做的已經盡力了,未來的情況,由他們自己去決定吧。”
葉知秋點了點頭:“也好,要是這兩家有什麼情況,我再跟你說就是了。”
安然在美國生活的第四個月,葉知秋第一次深夜給她打電話。
她接到手機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晚上十一點。
她睡意朦朧的將手機接起:“喂,知秋。”
“然然,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實在是迫不得已,有件事兒,我必須得告訴你。”
安然聽到葉知秋的口氣,連忙坐起身:“怎麼了嗎,你這聲音有些嚇人。”
“安安發燒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整整一天一夜了,就是不退燒,我一開始想著,沒什麼事兒,可他一直燒到三十九度多,我是真有些害怕,畢竟之前孩子一直是我照顧的,所以……”
安然的心一下就抽筋了,感覺心率瞬間失常。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髒,急道:“看過醫生了嗎?”
“醫生說,如果沒有別的症狀,就是嬰兒急疹,讓我們不必太過擔心,可是我怕呀,喬禦琛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她怕你遠在異國他鄉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幹擔心,可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行,所以就偷偷出來給你打電話了。”
安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聲音都亂了,她下床,邊收拾東西邊道:“我這就整理東西,去機場,我會趕最近一班飛機回去的。”
“你要回來?”
安然的聲音裏帶著哽咽:“孩子都這樣了,如果我還能在這裏呆得住,那我還是人嗎。”
“可是或許等你回來,孩子的病都好了,”葉知秋想了想:“我是不是真的不該告訴你,如果真的隻是嬰兒急疹的話,醫生說,燒退疹出就好了,你不是白回來了嗎。”
安然一想到安安遭罪的樣子,眼裏的淚就忍不住的落,她是真想給自己兩巴掌,她是一個母親啊,可是孩子生病,她卻沒有陪在身邊,她算是什麼媽媽。
“我寧可白回去,也一定要回去,不說了,我要趕緊收拾了。”
她說完,就將手機掛斷,邊哭著邊祈禱著邊收拾東西。
不過半個小時,她已經出門搭上了計程車往飛機場趕去。
買上飛機票,在飛機場裏等待的過程,讓她覺得無比漫長。
她這輩子承受過的煎熬不少。
可像今天這樣,讓自己懺悔,無奈的,真的是第一次。
如果說,這輩子,她除了媽媽之外,還有對不起的人的話,那這個人無疑就是她的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