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仲語起身,去倒了一杯酒,倒完,他回頭問道:“喝嗎。”
“當然不喝,爸媽說過了,高中畢業以前,讓我們不要喝酒,你忘了。”
“我當然記得,可是我不認為,我有必要繼續聽他們的話。”
雲曦咬唇:“仲語,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咱們能不能不要鬧了,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你覺得,我是在鬧?”雲仲語不屑一笑:“我隻是覺得,我在一件事上堅持了那麼多年,最後卻不被信任,心裏落差很大,以後,我再也不想做這種無謂的付出了,既然我橫豎都不能得到你的喜歡,那我幹脆放飛自我好了。
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抽煙喝酒,打架鬥毆,賭博逃學……總之,從前未做過的,我現在都想嚐試一下,我這隻進行了不到十分之一,你就已經覺得看不下去了?那你以後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不要繼續這樣下去?”
“你心裏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這不也正是你這段時間一直躲著我的理由嗎。雲曦,我不會讓你為難,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既然你不願意,你躲著我,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相都不幹涉,我也不會再糾纏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雲曦垂眸,沉默了良久。
“如果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那你就可以走了,一會兒,我還要下樓去收拾那個混蛋呢。”
“仲語,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你能不能也為我考慮考慮。”
雲曦望著他,滿目的傷感:“仲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弟弟。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從蹣跚學步,到牙牙學語,再到往後的青春時光。
在我眼裏,你不光是我的弟弟,還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看到你變成現在這樣子,我知道媽會有多難過,因為我跟她一樣,都是那麼的在乎你。
我不騙你,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的生命來延長你的,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留戀的把我的命給你,我真的不怕為你死,但我卻特別害怕你這樣糾纏我。
我承認,這兩個月,我的確有意疏遠你,可是我沒有辦法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們都長大了,不是繈褓中的小嬰兒了,做為成人,我們該有自己正確的倫理觀。
我知道,在雲家,我跟你和哥還有仲聲是不一樣的。可是,因為有爸媽,有哥哥,有你,有仲聲,我不知道生活的有多幸福,雖然我明知道,我跟你們是不同的,可是我還是很幸福。
在這個家裏,我置身其中,是你們的一員,讓我覺得,我從來沒有被遺棄過,甚至我很清楚,即便在親生父母身邊,我可能也不會比現在更幸福了。
仲語,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做為一個跟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我有多在乎這個家,多在乎這份親情,仲語,求你了,別要求我改變現狀好嗎,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們。”
仲語明知道,既然選擇用這種手段得到她的心,就必須要先狠下心。
可是聽到她說這番話,他還是心軟,還是心疼。
因為她不是別人,是他最愛的曦兒呀。
他沉聲:“你不會失去我們,不管任何時候,我們對你的愛都是一樣的,而且,你不是很愛這個家嗎,隻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可以不必改變任何現狀,跟我一起永遠的留在這個家裏,永遠都不跟爸媽和我們分開,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而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件事兒,並不是遺憾,是榮幸呀。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漫長的歲月裏,我們都沒有討厭過彼此,這就證明,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可以經受的住歲月蹉跎的,那你還有什麼顧慮呢?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適合你的男人嗎?”
雲曦咬唇,想了想道:“做為親人,我永遠都不會失去你們,因為你們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弟弟。可是……如果我們的關係改變了呢?我們不再隻是親人,而是變成了親密的愛人,一旦這份感情沒有按照想要的方向發展,它出現了裂縫,最終導致我們分開了。那麼未來,我就別無選擇,隻能從你們所有人的生活中退出。
因為我們的關係已經變質,我已經不再單純的隻是那個家裏收養的孩子,而是……兒子的前女友,或者是前妻。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留在家裏,像過往一樣,輕鬆的麵對父母呢?仲語,你想看到我,從咱們家裏徹底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