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言沉著臉站起身,握住程諾的手始終不曾放開。他對那司機說:“打電話報警,叫司機來。”
“好。”司機邊回答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那些人還沒走,估計我們的車要被砸的不能要了。”
莫靜言點頭,道:“把易白也叫來。”
司機點頭,邊打電話邊跟莫靜言彙報:“來砸車的那些人聲稱他們是大戶人家派來的。在這個城市那家大戶人家誰也惹不起。”
“惹不起?我就惹一個試試!”莫靜言重新又坐下,不再理會這些事,隻專注程諾。
問她:“你怎麼啦?怎麼會遇到那樣的事?”
程諾一時悲從中來,往事像電影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翻轉。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把跟習決所有的一切都講給了莫靜言聽,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找到傾訴的窗口一樣。
但全部講述她都沒有提習決的名字,隻叫那個人是周扒皮。
的確,習決比周扒皮還狠,周扒皮也就半夜學個雞叫,剝削他的常工為他多幹活。可這個習決剝削的她什麼都沒有了。
無家可歸,也沒了自尊自愛的資本,到最後還把她丟進那樣一個場所,想要徹底擊潰她的精神。
他是不是希望她瘋了,死了才好,這樣才是對她爸爸最大的打擊。
程諾講完,淚忍不住,一顆一顆淌下來,滴在枕頭上。
她說:“人生是一場中途不能NG的電影,你可以選擇停止,結束自己的生命,卻沒有辦法選擇跳過,刪除記憶。你可以選擇默默的承受,卻沒辦法回到過去。我不想再活了。”#@$&
莫靜言的臉色很沉重,他緊緊抓著程諾的手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不想再活那是弱者的選擇,強者是要更好的活下去。”
程諾搖頭,不再流淚,而是望著蒼白的屋頂。
莫靜言問:“那個混蛋在哪兒?叫什麼名字?我去幫你教訓他!”
程諾的視線重又回到莫靜言的臉上,她看著他忽而笑了,笑的淒美,“你找不到他的,就算是找到你也接近不了他,他身邊總是跟著保鏢的。”
莫靜言點頭,“那我去雇個殺手,一定替你報仇。”%&(&
他大概是想逗程諾笑,他做到了,程諾果真笑了。她說:“謝謝你。”
房門一開,有一個五十歲年紀的夫人提著飯盒進來:“莫先生,您吩咐燉的湯。”
莫靜言點頭,剛要伸手接過湯,就有人又進來,浩浩蕩蕩的一個長隊。
“莫先生。”
“莫先生。”
“莫先生你好。”
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莫靜言淡淡的頜首。
最後走進來的一位是個俊朗的年輕人,一臉斯文,卻透著不俗。他渾身上下穿戴整齊,連皮鞋都擦的鋥亮。
“莫先生,您要的律師都來了。”他是易白。
莫靜言掃了這些人一眼,說道:“我要的結果是,你們把那些人告到坐個幾年牢,主謀指使者,我要他付出最大的代價!”
一隊人紛紛點頭。
程諾看著眼前的陣仗有些震驚,他們家是開律師事務所的嗎?
易白道:“警察已經來了,我帶來郭秘書處理這件事。他在跟警察交涉這件事。這不是單純的事件,我們的司機被打傷了。司機的驗傷結果我已經跟醫院打過招呼。”
他措辭禮貌,邏輯清晰。
莫靜言點點頭。
醫院停車場很熱鬧,保險公司的人也來了,仔細查看著車子的報廢程度。
警察當場抓住了幾個人,已經看押起來。
郭秘書在跟警察交談案情。
稍後,莫靜言的律師團也來了停車場。
賓利車的車廂打開,從裏麵拽出一個破損的紙箱,紙箱裏是一副一副的畫。畫被拿出來的時候,有幾幅都破損了。
看到這幾幅破損的畫,幾位律師眼睛都亮了。
莫靜言是近幾年崛起的大畫家,他的畫一度飆到上千萬一副,這幾幅畫,從升值空間考慮的話,足夠那個指使者付出慘重代價了。
莫靜言並沒有出病房,專心哄著程諾多喝點湯。
湯是枸杞百合銀耳湯,放了些冰糖,下火。
程諾經受這麼大的打擊,哪裏有心思喝湯,但在莫靜言耐心的誘哄下,還是喝了一小碗兒。
莫靜言放下湯碗,程諾望著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莫靜言語氣溫和。
“都是我才讓你惹上麻煩,你的車一定是因為昨晚的事才被砸的。”
莫靜言搖頭,說:“我的車剛好想換了,今天找到願意買單的人,不錯。”
程諾想笑,沒笑出來。